<36-39章>
第三十六章
莫非天來到了那所玻璃房前,眼神冷厲得走了進去。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他的掌握中一樣。

“人呢?”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仍是跟平時一樣的毫無表情,但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在興師問罪,突然被這種男人質問,即
使是武連威也被瞬間鎮住了。

很快,他似笑非笑的答道,“在裏面,”稍微頓了一下,“但是你現在最好別進去。”

莫非天冷笑了一聲,好像明白了什麽,原本狹長,淩厲的雙目對上了武連威的眼,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刻薄的聲音說:“怎麽,你也會有這種表情,會有這種讓步的時候麽。”

“……”

“雖然有點難以置信,但是你輸了,這是事實吧。”冰藍的雙眸繼續咄咄逼人的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強勢脆弱的獸,然後徑直從呆滯的武連威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居然是在輕輕的笑著。

透明的玻璃房內,夜泉靜靜的躺在明的懷裏,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眼睛輕輕的閉著,鼻翼隨著淺淺的吸氣,微微顫動,嘴角竟也向上揚著,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的心不禁隨之平和,沈靜下來。

“夜泉……”,輕柔的聲音低低地從明的嘴裏吐出,“我愛你。”隨之送上一個輕吻,落在了夜泉黑密的睫毛上。

“武連威,看起來你輸得很徹底。”冰冷的男聲,忽然響起,明不由得震住了,身體不自然的僵住,懷裏的人,微微皺了皺眉頭,夢囈般的呢喃了一聲:“明……”,然後側過臉繼續像天使般的睡去。

莫非天的臉色比剛才明顯要冷了許多,全身發出令人驚栗的氣息,他走向床前,用手擡起了明的下顎,用陰冷的眼神打量著那張令人墮落的臉,手不覺加重了力度,而明只是用一種更爲尖利的眼神盯了回去,好像絲毫害怕的感覺都沒有。

“莫非天,你瘋了,放手!”武連威不知道什麽時候沖了進來。

夜泉被這一聲咆吼驚醒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折磨了他許久的惡魔。神志立刻清醒了幾分,用一種莫非天從未聽過的聲音,靜靜地說著“莫少爺,我會跟你回去,請放手,”那種聲音,那種語氣,如此堅定,強硬。清澈的眼也霎時變得淩厲,是平時從來都沒有得,竟有點像葉邢尉。不,那種感覺比他強烈得多,好像所有人都會被雙眼吸進去一樣……這就是真正的林夜泉嗎?

“你在要挾我,”

“沒有。”夜泉的雙眸對上了那潭冰藍深邃的眼,把一切都攪亂了。

莫非天鬆手了,然而卻沒有直接收回。而是猛地將夜泉拉進了自己的懷裏,強迫得敲開了他的唇,按著他的頭,瘋狂的吻著,是的,吻。

這個舉動來得如此突兀,讓屋內的人難以呼吸,明的眼中閃過一絲淒厲、指甲深深的嵌進了手掌,但竟只是無法動彈得看著。

夜泉根本連掙扎也沒有,像一個傀儡一樣,任莫非天把自己擁得喘不過氣來,雙眼失去了焦距,就像一灘清澈的泉水,被攪起了千層浪,一層一層,驚恐麽?不知道。

武連威順勢走近了明,強行掰開他的手指,再次將他安置在純白的被褥裏,

“呼……”,終於被鬆開了的夜泉,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他已經完全搞不迷惑了。這是什麽,那個技藝高超的突如其來的吻,而且就在明眼前,爲什麽自己不反抗,是無力麽?以前他只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必須服從!現在呢。

“武連威,看好你的人,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說完就帶著夜泉離開了。


車上,一路無話。

再次回到那棟恐怖建築,夜泉又被安置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這次,沒有窗外恐怖的玫瑰花,也沒有寬敞的落地窗,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的密室。

一切都是令他恐懼的冰藍色,儘管比其他房間要舒適的多。地毯是厚厚的柔軟的棕熊毛,沙發、牆壁都用藍色的軟布包了一層,犄角,牆尾是漆黑的名木,那種哥特式建築的石料碑完隱藏了起來。

在這種地方恐怕連杯子也摔不破吧,夜泉驚歎著,發現只有左側的壁爐是堅硬的大理石,但裏面根本沒有使用過的迹象,明顯,只是裝飾而已。

正中央一張king size的高角床,靜靜的躺在那裏,就好像房間的主人一樣高深……雖然屋頂也很高,但是卻給人一種絕對的壓抑感。

閉上眼睛,夜泉開始反思,天呐,他會怎麽懲罰自己。這樣,算是違規麽?如果他突然反悔那兩個月的期限怎麽辦。如果一個月以後沒辦法走出這裏怎麽辦?還有,那個吻是什麽意思啊,他愛上自己了嗎,那個恐怖的男人……

夜泉越想越累,但始終不敢走向那張大床,最後俯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夢中,好像有人輕輕的挪動自己,動作那麽溫柔,好像他的明,不,他沒有明身上的那種清香,是冕吧,呵呵。

第二天醒來,

發現自己被擁在了別人懷裏,這是莫非天麽?平日裏那種讓人魂飛魄散的寒意去哪里了?欣長的身軀,隨著呼吸微微的起伏著,每一下,有力的,緩慢的,卻絲毫沒有平日裏的攝人氣焰,呼出來的氣淡淡的吐在夜泉的眼上,好舒適……是夢麽?夜泉不著邊際得想著,再次閉上眼,或許醒過來就好了。

“林夜泉。”聲音冷冰冰的從自己耳畔響起,果然,剛才只是錯覺。

夜泉倏的掙開雙眼。卻發現那個人單手撐在床頭,另一隻手搭在自己腰上,平素裏迫人的氣焰暫態又回來了幾分,幸好平時作慣了那種一醒來就看到惡魔得夢,不然他肯定又要滾下床。

“你違反的了遊戲規則。”

果然,這個男人,不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

“莫少爺,可是您沒說我在這兩個月內不可以離開這棟房子,”

“呵呵,這次你沒有狡辯的機會了,你不是很希望快點離開麽?”又是那種陰柔的讓人寒戰的聲音。

夜泉突然覺得有種不好的的預感,難道這個男人已經對自己厭倦了,打算現在就把自己送下地獄麽?

“不,不是的,莫少爺,這絕對是個天大的誤會,”怎麽能夠在這種時候失敗!這樣自己一個多月來受的折磨不都白費了麽?

“哈哈,放心,我不會殺你,因爲我的遊戲還沒結束呢,林夜泉,你知道麽?你真是個有趣的人,我要殺你比攆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莫少爺,我絕對相信您有這個能力。”開玩笑,這幾個月來他殺了多少人了?自己只不過是,不過是害死了他三個部下的人……不敢再繼續想了,聲音開始不受控制的打顫。

“不如我們追加一個遊戲如何?”

“我可以不同意嗎?”

“好。這個遊戲很簡單,一個月之內不允許反抗我,做到了的話,你就可以自由選擇要留下來,或者是離開,”

“等等,什麽意思。”

“留下來,就是永遠呆在我身邊,如果你選擇的是後者,那麽必須遵守一項規則,永遠不要再見月暝流風,否則,你的父母將會收到一分特別的禮物。”

什麽意思?永遠呆在他身邊?永遠不見月暝流風?特別的禮物?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是不被允許的,“我可以知道是什麽禮物麽?”

“當然,”莫非天的眼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從門口進來了一個白色衣服的少年,手裏握著一卷錄影帶,畢恭畢敬的遞到了莫非天手裏。

“想看看麽?”

這不是廢話麽“嗯”。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緊張小心的猜測這裏面的內容,會是什麽呢?
爲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莫非天緩緩得起身,理了理深藍色的絲織長袍,把那卷錄影帶放進了牆角的老式放映器內。本來就昏暗的房間,一道光直接投影到了雪白的幕布上。

莫非天轉身坐到了對面的沙發椅上,倒了一杯冰藍的酒,深深的盯著床上坐起的人。

畫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開始放映,看到了,畫面紅紅的,顯然是用紅外線在夜間拍攝的,天呐!那個人是誰,瘦削白皙的身體,跪在六七個男人的跨下擺動著腰肢,極力的獻媚,那種姿勢,突然看到幾個男人的面孔,那麽熟悉……然後,那個男孩,漆黑空洞的雙眸……

沒錯,是自己!

“啊!”不由得驚呼出聲!把頭埋進了膝蓋間,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耳邊的發絲被扯得猙獰而恐怖
“求求你!快停止!關掉它!關掉它!”

已經忍不住了,難以承受的開始幹嘔,而那個恐怖的男人,繼續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欣賞這個頻臨瘋狂時空的人。

畫面一轉,剛才那種赤裸裸的畫面,和粘膩,淫靡的聲音消失了,代替的是鐵鏈碰撞的聲音,還有趙文陰險的笑,那個倒三角眼的男人,滿臉興奮的對吊在天花板上的男生施暴,一聲聲呻吟和慘叫不斷得傳進耳朵裏;然後,是元冕,他微笑著拿出古楓的人頭,把自己的獻鮮血塗在那幅身軀上……上面的男孩展現出陰狠的令人驚愕的笑靨,一聲槍響,元承正倒下了,殷紅的血濺滿了整個螢幕,然後林夜泉拿著刀……

畫面一直這麽血腥的放映著,林夜泉已經嘔進了自己胃裏最後一丁點的東西,沈沈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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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夢裏,我看到一個又一個被我害死的人,他們面目猙獰得沖向我企圖把我拽進地獄。

我看到冕的父親。他睜大著雙瞳,惡狠狠的盯著我,好像要把他對我那咬牙切齒的恨,深深的篆刻在我的骨頭上,然後用鮮血寫下詛咒的祭文,開始招魂的儀式。我蜷縮在角落裏,一聲不吭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果然,我已經無藥可救了麽?接著,有一群人,從我身邊簌簌的走過,嘴裏談論著關於那個林夜泉如何如何的淫蕩。然後眼前迅速的轉成了一片純白色,我看到明靜靜的躺在床上,對我微笑,說:“夜泉,我愛你。”那麽溫柔、美麗。

“可以過來,讓我抱抱你麽?”

但我卻只是坐在那裏,動也不動。然後,看著明眼裏的光澤一點一滴的消逝,流去……

最後,我看到自己的父母,他們絕望的看著我,不住的嗚咽、怒駡著。

好可怕的夢,不得不醒來。

屋內的燭光,把那片深藍映照得更加陰森,恐怖。一眼瞄到屋內那個男人還坐在那裏,頭髮鬆散的搭在肩上,身上還穿著深藍色的睡袍,那麽高傲不羈,仿佛異界首領般。

“醒來了,”怎麽好像和平是有點不一樣……

“嗯,”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把東西吃了”,只見管家便推著餐桌出現在了房內,將一切擺好後又迅速退了出去。

我低下頭安靜的吃著盤裏的東西,他卻還是一動不動得坐在沙發上,在想著什麽。這種感覺太詭異了。必須打破他。

“那個,我可以要杯菊花茶麽。”試探性的問著

莫非天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向茶櫃,取出一個木罐和一個透明的茶杯,輕輕的抖落幾瓣菊花,在加入開水。一系列的動作那麽熟練、乾脆,夜泉不禁暗暗佩服歎這個高深莫測的人。

不知不覺間,莫非天已經把泡好的茶端到了自己跟前,輕放在餐桌上。

打量的眼神一下子對上了,又是一陣莫名的緊張。這個人到底想怎樣呢。爲什麽這個人可以一下子這麽殘忍,轉眼又這麽溫柔呢?爲什麽他對自己做了這麽多過分的事,卻絲毫不憎恨他呢?尤其是目睹了年幼的他爲了活下來,吃自己親人的屍體,還有他在手把手的教導下學會開槍、殺人後。自己對他,在原先恐懼的基礎上竟多出了了一種奇異的感覺,絕對不是同情,只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和這個人有著相似的地方,儘管他比自己強大太多了。

※ ※ ※ ※ ※

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還是頭一次。他又太多太多的與衆不同了。這樣懦弱、美麗的外表,在一次次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時卻總是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

早已無法克制自己對他的好奇了。

最初,或許是因爲他生氣時的眼神竟和葉邢尉有些相似,但現在才明白,自己留下他的理由遠遠不止這些,葉邢尉的勇氣和倔強絕對比不上眼前這個人的千分之一,誰才是誰的代替品呢。想到這裏。不禁輕笑出聲。

※ ※ ※ ※ ※

看到冰冷的臉上毫無預兆的浮現一陣詭異的笑,呼吸不自覺地加速了。難道他又想出了更好的辦法來折磨自己麽?

莫非天,收起笑容,看了看按了按鈴命令管家進來收拾食具。“已經是晚上了,想不到你一覺睡了這麽久。”

“可能是比較累吧。”嘴角強硬的擠出一個笑容,也不想想是誰害的。白天那一幅幅恐怖的畫面還在腦裏飛快的閃過。握緊茶杯。強行忍住那種噁心的暈厥感。

他走近我,慢慢拆開手臂上的紗布,傷口已經不再滲血了,他輕輕的俯上去,做著例行的事。柔軟的舌尖在凝固的傷口上緩緩滑過,留下溫濕的麻酥酥的感覺,我只好伸長著手臂,任由他吸食。深色的長髮滑落到我的手臂上,時不時掀起一陣陣異樣,是因爲太就沒做而過於敏感麽,居然起了雞皮疙瘩。

莫非天停下嘴裏的活,緩緩擡起頭擡起頭,盯著我,看上去居然有絲無奈?

“這裏是我的房間。”半晌他又不冷不熱地扔出了這句嚇死人的話。“羽天進不來,跟不用指望說武連威了,你最好乖乖的呆在這裏,一步也別離開,否……”

他好像,還打算說下去,但居然又硬是把那些話吞下去了,完全不向他的作風。好像第一次從他口裏聽到這樣直白的要挾格式,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好在他沒有提起那份令人心寒的禮物。我一定不會讓它落到父母手裏的。我絕對能夠完好無損的離開這個鬼地方,然後只要再熬過這一年,然後繼續我的正常生活。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呆在這個屋子裏,每晚,莫非天都會回到這裏睡覺,畢竟這是他的房間嘛!有什麽好希奇的,而且他也沒有在危難我,或許他只是在養精蓄銳準備更好的遊戲,或許他根本就不屑在繼續玩下去了。

這樣最好,因爲遊戲規則已經修改了,只要絕對服從就不會有事。至於永遠都不見月暝流風是什麽意思我一直都想不通?那個救過我多次的人,最起碼我應該向他道謝才是吧。笨重的大腦開始轟隆隆得運作起來,試圖猜測出其中的原因。但根本就是徒勞,於是我每天在見到莫非天以前除了吃喝拉撒,還有偶爾看看書,發發呆,思考些毫無頭緒的問題,基本上就這麽過了。

半夜,總會聽到窸窸簌簌的聲響,知道是他回來了。畢竟和這樣恐怖的人睡在同一屋檐下,再遲鈍的豬也會變得敏感起來……

“回來啦~”我笑著跟他打招呼,就像一個深宮怨婦……扯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麽人熱心的打招呼,只是相處了這麽久,覺得他這個人其實挺好相處的。雖然有時候很恐怖,無端端得擺臉色,但比之前那個動不動就要我殺人的莫非天是要好得多了。

他也沖我笑一下然後轉身走進浴室,汗,我承認,那個沖我笑一下是我自己編出來,但是個那麽遠也看不清是不是……

從浴室出來出來就換上了深藍色的睡袍,也許是水霧氤氳的關係,他的眼神不及往日裏的犀利,深沈冰藍的雙眸,像是銀月下的荷塘,蒸起一層朦朧的霧,但絕對說不上清澈,因爲如果葉邢尉的眼睛是一眼見底的泉水,他那個絕對是萬丈深淵……

最後,他上床就會摟著我入睡。別問我爲什麽,可能他覺得我特別適合當抱枕吧,但他從來都沒有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至多就是抱著我,把氣呼在我頸邊,開始我還有些臉紅,後來就完全不會了,我甚至很惡劣的想,有這個撒坦之子睡在身邊,所有的噩夢都不敢侵襲了。

醒來以後,總會看到他那對向海一樣深邃,神秘的雙眸,專著得看著我。那種眼神,銳利的似乎穿透了我,一直潛到我的靈魂的深處……搜索、吸取。我常常被這種犀利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董情說過,我會在必要的時候掩飾自己,保護自己,但是爲什麽,在這個男人面前,自己卻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擔心和恐懼呢?害怕的同時,我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人同化了,錄影帶裏的那個他才六歲,就已經那麽強大了——或許自己一輩子也趕不上他的萬份之一,或許自己只是苟延殘喘的活著,尋找希望,但是只要看到這個人,就會莫名其妙的安心。所以,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不那麽畏懼他,有時候,我還天真得想,我們會成爲朋友……

我們在睡前說些常無關緊要的話。儘管他一向是寡言少語的人,但在這點上,使我同化了他。

他會問我:“那個明是你的戀人麽?”

這是我就反問他“你是在關心我嗎?”,不知道爲什麽,說這句話的時候還要配上他那種冷冰冰的表情,因爲太奇怪了,我自己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突然被問到只好學著他以前的樣子說這句話。

“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

“現在不是”

“噢?”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度,“那麽以後會是咯?”

我抿抿嘴說,“也許。”

然後他不說話了。

當然,我也會問他一些問題,比如說:“羽天現在怎麽樣?快開學了,她回去了吧?”

他聽了以後沈著臉說:“晤……”,本來我是打算這樣一個一個得問下去,葉邢尉,跳過月暝流風,就是武連威、然後就可以順帶問一下明,但看他這幅反映,出於心虛我也就不再問他什麽了。反正很快,我就又可以看到他了。

這樣的日子似乎過得很詭異,稀裏糊塗便又是一天。約定的期限應該快到了吧……想到這裏,身心不由得一陣放鬆,和喜悅,只是也隱隱的感到不安,大概是在擔心莫非天反悔把……

按照計算,後天就可以離開了。

爲了避免漏下重要物品而回來拿的悲慘命運,必須先在就開始收拾行李。

書本,衣服,茶葉先不收,還要多喝幾天的……眼鏡,嗯?找不到了,去哪了?

沒有這個可不行呐。就在我翻箱倒櫃之際,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裏多了一個人,忽然被人從背後緊緊地抱住脖子和腰,這麽緊,根本無法掙脫,我越掙扎,就握得越緊。

“放手……啊。莫少爺,你要幹嘛!”不用問,這個房間只有他,而且這麽多天,我已經完全熟悉這個人的氣息了。

“……”

沒有任何回答,但我卻清晰的感覺到背後的冰藍又冷了幾分。難道是自己剛剛的舉動引起了他的懷疑嗎?

停止掙扎,我嘗試向他解釋,“聽我說,後天就是約定的期限了,我必須收拾好東西,眼鏡不見了,我得把他找回來啊,”背後的人還是沒有反應,而我已經緊張到語無倫次了,這麽用力的抱,跟以前完全不同,我甚至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喀喀作響,

忍不住輕叫出聲,呼吸也不由得加劇了,“阿,你聽我解釋,我真的,真的只是再找自己的東西,沒有任何其他企圖,而且沒有那副眼鏡會很麻煩的,您知道的,我那麽多仇家……”

背後的人,還是一點溫度上升的迹象都沒有,我已經因爲缺氧開始頭腦發暈了, 雖然最近吃的很好,但是整天不見光,不流汗,身體實在很難恢復,再加上面對突如其來的緊張和恐懼,手腳開始發軟。

視線開始模糊之際,背後的手突然突然一松,我又整個跌倒在了地板上,突然很慶倖這個房間的四周都被軟布包著。

然而新鮮空氣沒有呼吸太久,莫非天又撲了上來,雙手插在我頸間,那張慘白暗淡的臉,看起來居然會流露出這種因痛苦而扭曲的表。

“那麽急著想離開麽。”

他好像生氣了,我呆呆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我本來也可以乾脆的點點頭的。但是卻沒有,突然想起了那個留去的選擇,猜測著這個人生氣的理由,不忍心當面拒絕這個人。不知道爲什麽,他那麽強大,但我面對他卻比明更小心翼翼,我不忍心傷害明,而他呢?也是不忍嗎?

這種微妙的情愫在心裏逗留了好久,突然覺得眼角濕濕的,好難過。
他的眼裏忽然閃過很多深淺不一的藍色。深沈的,無情的,平靜的,專注的,茫然的……那些從來都不屬於他的藍色。

忽然他變得很暴躁,平素那種冷靜的作風全消失了,他殘暴的抓起我的雙手,按在頭頂,然後迅速的附上了我的唇,毫不溫柔的掠奪著,吮吸著,靈巧的長舌在我的口腔內長驅直入,探入了口腔深處。

“晤——,”自己無法作出任何反映,就像一個月前在武連威的住所一樣,現在的他,和平時摟著自己睡覺的莫非天、還有很久以前那個冰冷的殘酷的莫非天,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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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發呆之際,那人的嘴已經移開,我缺氧的猛咳個不停,難受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而還沒等我喘過起來,一陣陣的酥麻感立刻從脖子上傳來,感到那人舌尖竟開始致命得添食著久不見陽光的臉頰還有長頸,自己竟無法控制的輕喘起來,身上的人於是更加倡狂的肆虐。冰冷修長的手指探進了衣服的下擺,冰涼的指腹先是輕輕得劃過前胸,隨後又瘋狂的揉捏起來,身體不禁開始顫抖,越發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上衣的扣子被半扯半解開來,身上人竟又毫無預兆的輕咬起胸前的蓓蕾。我努力的掙扎,但這種扭動在他眼裏無疑成爲了情欲的催化劑。啊……下身忽然一陣冰涼,褲子被他粗暴的扯了下來,整個人頓時清醒了幾分。不可以這樣子,雖然遊戲規則是絕對順從,但潛意識卻逼迫我作出反抗。

就在莫非天鬆手,準備伏上我的欲望之際,我立刻一個轉身,迅速爬起朝門口方向沖去,但還沒完全站起就被人從後面握住了腰部,雙腿被迫跪在鬆軟的地毯上,身體向後弓著,褲子已經褪到了膝蓋,這樣尷尬屈辱的姿勢,不禁讓人回想起錄影帶裏那個妖媚淫蕩的林夜泉,一陣心悸,冷汗不知什麽時候濕透了襯衫,發絲也被一絲絲粘在額頭上,心底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可以慌亂……那個人一定是一時衝動,要讓他也冷靜下來。

但那那雙手已經完全握住了我的根部,熟練的揉搓起來……從上到下的套弄,還不時用兩隻手指逗弄著那兩顆肉球,指甲,技巧性的滑過我敏感的鈴口,讓我不由自主的顫抖。節奏越來越快,一陣陣快感隨即襲上心頭。啊……眼看自己在這個男人手裏釋放了。

莫非天惡劣的將沾滿了白灼的液體的雙手,伸進我微啓的雙唇,然後扣住了舌根,不停的旋轉,抽插。弄得我一陣陣反胃,但粘膩的呻吟卻從喉嚨深處不斷溢出……

唔——厄————

另一隻手已經來到了菊口,將我的體液塗抹在入口處,不由得一聲驚叫,他的一根手指已經就著我的精液,滑了進來,在我體內蠕動、翻轉。但身體似乎適應的很快,不久他又伸進了第二根手指。久無異物入侵的身體極度的敏感,腸壁開始不自覺地痙攣,收縮,這明顯是對身後人的挑釁,我已經清晰的從那個冰冷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度,在我的後背灼燒著。

突然身後緊密地褶皺被粗暴的撐開了。手指瞬間抽了出來,取代的的是他火熱和巨大的欲望,在我體內劇烈的抽動起來,摩挲著我的內壁,每一下都直刺入我身體的最深處,肉體碰撞時發出的淫靡聲,充斥了我整個大腦。一下一下,敲打在我心上。

抽插得頻率越發加快,身後的人呼吸也更爲沈重急促起來,突然一個挺身,感到一股濕熱留在了體內。

天呐,爲什麽自己會如此陶醉的呻吟,扭動。林夜泉,你好髒,好髒!終於忍不住又開始吐了起來。原本空空如也的腸胃強烈的收縮起來,酸澀的胃液不斷從口裏湧出,背後的人突然鬆開手,任由我翻倒在地毯上,捂著肚子不斷的幹嘔。

眼淚再也忍不住得泛濫起來,但我知道自己並沒有哭,只是難受不舒服的反應而已。

莫非天原本炙熱的氣息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好像從來得不曾出現過一樣,變得和平常一樣冰冷,只是胸口還在一起一伏的,沈重得喘著氣,頻率卻逐漸趨於平緩。

終於他又俯下身來,抱起我,想將我放到床上,但就在接觸到他肩膀的瞬間,我發泄似得張開“血口”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胛,抱住我的雙手猛地一緊,卻又很快穩住了,動也不動得站在那裏,我繼續使盡吃奶的力氣咬著,最後,一絲腥鹹湧進喉嚨,這種讓我極度噁心的味道才迫使我松了口。莫非天又繼續走向房中央,把我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眼裏的藍色幽幽的,從未有過得深邃,卻又好象夾雜了一點點的悔恨和痛苦。

閉上眼睛,開始思索剛才發生的一切。這一切都是真的,因爲下顎和牙床由於用力過度還在隱隱作痛,內壁由於剛才的衝撞,也還輕輕得痙攣著,被他親吻過的地方濕濕的,眼角也沒有幹的迹象。

不敢再面對這個人,因爲怕自己就這樣陷進去,這個人對自己來說是特別的,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愛人,卻像是自己的影子。這麽說其實不貼切,但這個人讓自己覺得那麽得踏實,一看到他就像一個在絕對黑暗裏行走的人突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指,或者更殘酷一點的說法,這個人比自己遭遇到的厄運更多,承擔的也更多,看到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自己一直無法討厭他,怨恨他的原因麽。

眼睛不自覺地酸澀起來。只好更用力的閉著。眼瞼微微的顫動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想哭就哭吧。”

“……”第一次聽到別人對自己這麽說,居然肩膀一抖一抖的開始小聲抽氣,但還是沒有正式哭出聲。

“林夜泉,我命令你,立刻哭出來。”

“用力的哭,把眼淚苦幹爲止。”

於是我睜開眼,靠在他的肩上號啕大哭起來,這是自己來打這個鬼地方以後第一次敞開心胸,不顧一切的哭,第一次放縱自己內心的全部情感和委屈。這一年裏,面對著董明,自己必須堅強的笑,殘來的笑給他看,讓他安心;在董情面前,只有他哭得分,自己必須灑脫的要死才能讓他止住哭;而面元冕,只有內疚的份,怎麽忍心讓他看到自己的難過和委屈;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是哭也只是無力的,徒勞的感情宣泄,只會讓自己的悲傷像經過發酵的酒,越發濃烈……

想著向著,竟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聲音從小到大,先是小聲地啜泣,然後越哭越凶,最後就像是潑婦駡街一樣扯著嗓子揭斯裏底地哭,就這樣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聲音啞了,眼淚幹了爲止。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爲什麽一下子禁止我的眼淚,現在卻又命令我哭呢。奇怪的男人。

“想不到你是個哭包。”他輕拍著我的背說道。

什麽意思!不是你命令我哭得麽!陰險齷矬的小人!如果這時自己還有力氣說話,他一定被我的口水淹死了。

“我們就當扯平了。我叫管家把晚飯端進房裏,你吃完早點洗澡睡覺吧。”

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呀。他確定自己沒有人格分裂或者類似的什麽精神問題麽。什麽叫扯平了?是指我還斯他三個部下的事情還是另有所指,無從得知。
也許對他來說,我們之間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牽連了,想到這裏,心裏有點點欣喜卻又泛起了絲絲難過,有什麽可留戀的呢,除非自己捨不得這個大魔王。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來了,管家在我吃完早餐以後把我移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裏面的陳設說不上普通,但卻也一點刻挖掘的地方沒有,華麗復古的風格就跟這棟建築物保持著統一的模式,窗外是密密的樹林,遠遠的還可以望見學校尖尖的屋頂。總的來說,這只是間普通的客房。

“林先生,明天就要離開了,少爺命令我幫你收拾行李,這個是小姐送給你的。下午你就到處走走吧。不要離開屋子,晚飯前回來就好了。”

我從管家手裏接過一個黑色的輕質盒子,打開一看竟是幅眼鏡。式樣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比以前的輕了很多,帶起來也比較自在,不用擔心鼻梁會變形了。

走到鏡子面前,猛地一看,居然有點認不出來了。小麥色的皮膚比以前白了些許,頭髮因爲就不修剪已經長的有點像視覺系藝人了,必須剪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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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行李已經收拾候好了。 午飯是在大廳裏用的,但是卻沒有看到莫非天。明明馬上就要離開了,不知怎麽一顆心卻總是懸著。 吃過午飯,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有點黑了。天邊紅紅的,這個夏天很快就過去了吧。季末的風懶懶的吹著,有點無奈的感覺呢。想起管家的話,突然有種散步的衝動,就要離開了,隨便看看也是好的。 一路走出房間,走出了那棟屋頂尖聳著的怪堡。心裏不免有些沈重,已經很有沒有這樣一擡頭就看到天空了,心情有點像剛剛走監獄裏走出來的重刑犯。明天,明天就要回到那個恐怖的學校裏,繼續隱姓埋名的縮著腦袋過日子。想想,真是有點才出虎口又入狼穴的味道。 其實這棟房子真得很大,繞著它轉了好久都還沒繞到頭。花園裏的草木都被修剪得整整齊齊,但品種卻單一得可憐,讓人不自覺地想到屋主的怪異個性。 走著走著,眼前突然一片刺眼…… 是那片紅白相間的玫瑰園阿……但,暗紅、雪白的花瓣、還有墨綠的刺葉落了一低,所到之處竟全是光禿禿的枝幹。仔細看,那些折口還很整齊。是被人用大剪子刻意削去的。在紫紅的餘光映照下,竟如此詭異。 哢嚓哢嚓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前面傳來。隱隱有些不安的因素,但又情不自禁的想要走上去看個究竟。 微卷的頭髮,冰藍的雙眸……還會有誰。殷紅的血從指尖一滴滴滲出,更反襯出蒼白得幾近透明的皮膚。園藝刀早就被抛在了旁邊的泥土裏。另外一隻手還握著一束鮮血淋漓的紅白玫瑰,那麽刺眼…… “快住手啊——”條件反射一樣的驚叫出來。 “晤?夜泉你不喜歡嗎?臨別的禮物吖。” 眼前這個人好陌生,更加確定了這個人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現在他那一臉邪笑好熟悉……“求你。快停止……” “爲什麽,你不喜歡嗎?這麽鮮豔的紅色,很適合你啊。” “我不喜歡。真的,一點都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麽?” “我什麽都不喜歡。你快點回去包紮一下吧。”覺得自己在他的逼視下越發語無倫次了。 “呵呵,果然,你還是比較喜歡鮮血啊……”說著,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得朝眼窩刺去,“那我把眼睛給你好了……” “不要!”就在喊的瞬間,身體不自覺地往前沖了過去, 雖然一手打飛了手裏的利器,但還是在右眼下方劃出了一道狹長的刀口,血開始汩汩得流出…… 我掂起腳,吻在了傷口上。濃濃得血腥不斷的湧入腔喉,遍佈身體的四肢百駭……卻還是沒有鬆口,親親得吮吸著。已經是第三個爲自己流血的人了,已經是第三個被我品嘗的人了,不過這次是自願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感到傷口得出血已經沒那麽嚴重了,於是鬆開口,微喘著說:“好了,你的心意我已經收下了。我很喜歡,謝謝你!還有,不要在傷害自己了阿……”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心情輕鬆了很多,但身體卻越來越沈重,眼看著那抹藍色在我眼裏微微的顫抖著,越來越模糊…… “爲什麽,爲什麽這麽傻……快點來人給他止血啊!”只聽到他失控的咆吼起來,原來我流血了,還來不及反應便攤倒在了莫非天懷裏。 半睡半醒中,隱隱約約聽到腳步聲來來回回的窸簌響著。爲什麽這群人顯得如此慌亂呢。過了好久,又安靜了。 睡到一半,突然覺得肚子好餓……於是決定起來找東西吃。一睜眼,卻只看到莫非天表情複雜得坐在那裏。 “我餓了。” 那人先是一愣,然後竟笑了出來。邊笑邊叫人送吃的進來,還把服侍的人嚇了一大跳……汗,我也覺得好恐怖。 “醫生說,你低血糖,又碰巧傷到了大血管所以才會暈倒。多吃點就沒事了。” “恩。”一看,果然,手臂被紗布狠狠地裹了好幾層。他臉上的傷口也還很明顯,暗紅的一條,跟冰藍色的雙眸搭配起來顯得更像吸血鬼了。終於確定剛才不是在做夢了。 “明天你就回去吧,我們的約定已經結束了。別忘了我的條件。” “謝謝你……”離開前,莫非天低聲說道。 “啊?你說什麽?”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可以思議的話……剛想要追問,那人卻已經關上門,離開了。 就這樣,我在此地的冒險之旅正式宣告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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