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6章>
第十三章
好冷,冰冷的感覺讓我恢復了些意識。我動了動手指,發現根本無力,身子像壞掉
一般,一動也無法動。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樹林裡面,天色已經昏暗,
冰涼的夜風正唰唰的刷過我一絲不掛的身子。後面黏黏糊糊的感覺和那活辣刺人的
痛感,再再提醒著我,我 -- 被人強姦了。
「呵呵,被強姦了嗎?報應,我活該,呵呵......」我用乾澀沙啞的嗓音自言自語,
想笑,然而全身如針扎般的疼痛讓我嘴角抽動了一下。一直沒有流下的淚水,泉湧
般的冒了出來,眼前陰暗的樹林變得模糊。我沒有動,也沒有發出聲音,只是靜靜
的躺在那裡,任由淚水滑過臉頰。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不顧全身的疼痛,我拚命的
笑了出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恢復一下知覺。刺痛,提醒著我,我,還活著。
那是好事。不知道又笑又哭了多久,直到再也流不出淚來,我才停止。很想就這麼
躺在這裡,永遠不起來了,然而我也知道,是時候站起來了。艱難的爬起來,骨胳
彷彿在根我作對般無法彎曲,他媽的,還真痛。我在心中拚命罵著粗口,好像如果
不這樣,慌亂的情緒便無法平息。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來,卻感到帶著我的體溫的
液體順著我的大腿根部流了出來,低頭一看,乳白的液體帶著絲絲血紅,腥臭的味
道,刺激著我已經十分脆弱的胃部。
「嘔~~~~」無法控制的吐了出來,早上吃過的食物,如噴泉般的從嘴巴射了出來。
全身抽搐著,牽動著每一道傷口,讓我痛的暈旋,拚命的想制止這樣的振動,然而
身子根本不聽使喚。一口口腥澀的糊狀物體,衝刺著我的鼻子和嘴巴。不知道吐了
多久,感覺胃裡的東西都被我吐盡,這樣的痛苦才停止。無力的躺回地上,大口大
口的喘著氣,嘴裡,還殘留著苦辣的膽汁。
林中清冷的風繼續吹著,感覺自己好像躺在冰窟中一般。天色已經逐漸變黑,我努
力的想爬起來,然而剛才的嘔吐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力量,不論我怎麼掙扎,我只能
勉強撐起自己的身子。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起不來了。林夜泉,起來,快站起
來,這點痛算得了什麼?快起來!鼓足了氣,我一口氣猛的坐起來,我甚至可以聽
到骨頭發出「咯咯」的聲音。緩了口氣,發現我的衣服凌亂的灑在我旁邊,還好,
起碼我不用光著身子回去。拿起衣服,慢慢的穿著。突然一絲冷意讓我毛骨悚然,
似乎有人在看我,奇怪的看看四周,除了樹,還是樹,哪有人的影子啊。是錯覺嗎?
我搖了搖頭,忽略空氣中的冷意,大概是我精神過於緊張吧,否則我這個樣子,又
躺在這樣的地方,如果有人,我真是幾條命都不夠用。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我終於把衣服穿好,扶著旁邊的樹幹,用盡吃奶力才站了起來。
氣喘吁吁的我,不自覺的想靠在樹幹上休息一下,怎麼知道一靠,後面那刺痛的感覺
讓我趕忙彈了開來,激烈的牽動著身上每一處傷,讓我感覺骨頭都要碎了般。搖搖晃
晃的許久,我才穩住了自己。
扶著樹幹,我強迫自己轉動著已經癱瘓的腦筋。現在怎麼辦?不能會宿舍,這是肯
定的,否則讓董明知道了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本想去醫務室,可看看天色,想來也已
經關門了。那怎麼半?去哪裡?突然發現自己在這一年,竟沒有幾個朋友,真是值
得反省。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了,就去他那兒吧。
摸出了樹林,發現前面是回宿舍的那條路,我開始想羅勇還算有些良心,不僅給我
衣服,還把我送到這來。一路走回宿舍,已經昏暗的天色,加上校園裡已沒幾個學生,
我竟沒碰上一個人,值得慶幸。當我回到宿舍,艱難的上著樓時,心中千祈禱,萬
祈禱,千萬不要讓我碰上董明啊。大概是老天爺聽到我的祈禱,又或許是覺得我可
憐,我順順利利的上到了四樓。摸著牆,來到408室是,我敲了敲門。沒反應!?不
會吧,不要那麼對我。不放棄的稍微用力敲了敲,聽到裡面突然傳來一個沙啞粗重
的聲音:「沒人!」一聽,我就知道,人家的好事我給撞上了。如果不是全身痛的
快要散架,我想我會大笑出來。不過時不予我,我更用力的敲了敲門,裡面那個人
說:「他媽的,都告訴你沒人了你還不滾!」接著我好像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說了
些什麼,然後有人來開門了。
「夜泉!怎麼是你?」董情驚訝的看著說說。
「謝天謝地,還好你在。」我無力的說著,然後一個不穩,跌進了他的懷裡。
「天呀,夜泉,你到底怎麼了?」董情扶著我,有些緊張的問道。
「情兒,怎麼磨那麼久?」一個高大的男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我稍抬頭望了望,
是李傑 -- 一個有著金色校徽的人,副總統的兒子,董情要好的情人。
「傑,別說那麼多了,趕快幫我把他扶進去。」董情急急的說著。
「知道了。」李傑有些不耐煩的說著,然後一隻手擰起我的手臂,把我拖了進去。
嘖,看來他還在記恨我打擾他的好事。
「我不是告訴你扶他進去嗎!?」董情在背後尖銳的喊道。
「嘖,怎麼樣都是進去!」說著他把我扔到一張床上,衝撞讓我痛得皺起來一張臉,
我就說嘛,有金色校徽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看也沒看我一眼,轉頭看著匆匆跟
進來的董情,說:「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吧。」
「傑,你......能不能先回去?」董情小聲的問。
「什麼!?」李傑大聲的問。
「你今天先回去吧,他好像有些不對勁的樣子。」
「你為了這小子讓我回去!?」李傑大吼到。
「他是我朋友嘛,我弟弟的男朋友耶,你懷疑什麼啊!」董情也大聲的吼了回去。

「那更加不關我們事了,你讓你弟弟來處理。」
「不行!」我一聽,急了,扯著嗓子大聲喊到。
「你說什麼!?」李傑朝我吼了過來。可是董情卻拉著他,往門口拖,一邊撒嬌的
說到:「好嘛,就這麼一次。你最好人了,我知道你最棒,求求你嘛,我下次連本帶
利全部還給你。」
「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放過你了。」我聽到李傑說。
「傑~~~」董情嬌嬌的喊到,接著是一陣無聲,然後我聽到李傑說:「好吧,不過
你得給我記住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傑你最好了。」
「哼,少灌迷魂湯了,我先走了,那小子看來傷的不輕,我想你們也做不出什麼!」

「傑!」董情似乎有些生氣的喊到。
「知道啦,我走就是了,你可別忘了哦。」
「知道啦,就這樣,再見。」
董情走進來,坐在我旁邊,問:「小泉泉,怎麼了?」
「你......能不能幫我洗個澡?」我覺得自己好髒。
「啊?」
「求求你,幫我洗個澡。」我看著董情說。
「好吧,我去放熱水。」董情走進浴室,而我,則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牆上的鐘,
六點半了。
「好了,讓我扶你吧。」董情走出來,把努力掙扎著起來的我撐了起來。
「董情......」眼看著離浴室越來越,我只好股起勇氣攤牌,現在的我,已經無法
自己動了。
「什麼事?」董情回看著我問到。我們已經走進浴室,他正準備脫我扣的嚴密的校
服。
「我......」
「嗯?」
「我被人強姦了。」話音一落,我的衣服也被他鬆開,五顏六色的傷痕和已經風乾
的淫液即刻暴露在空氣中。我自己都不願多看。董情一下僵住了,怔怔的看著我的胸
膛,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浴室裡面是安靜的,只聽到董情抽氣的聲音。他低著頭,
我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看到他的手在抖。
「天哪,天哪.......怎麼會是這樣......」過了好一會兒,董情才反應過來,輕
顫的說著,而手,飛快的脫去我剩下的衣服,把我扶進熱水中,觸水的那一刻,傷
口的刺痛讓我不由自主的痛吟了出來。在董情面前,我不用再控制自己。
「沒事吧?夜泉,是不是水太燙了,我真是笨蛋,應該從新把水放溫的。」董情自
顧自的說著,聲音裡有著慌亂和緊張。
「沒事的,水剛剛好。」我躺在熱水中,傷口仍然刺痛,可是我努力的開口說道。

「夜泉,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董明知道了怎麼辦?董情知道嗎?」董情
輕輕的清洗著我的身子,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我感到他的手是抖的。我抓住他的手,
說:「董明不知道,不過別告訴他!」
「可是......」董情頓了一下,抬頭看著說,眼睛中有著不確定,似乎還想說些什
麼。
「別告訴他!求求你,董情。」我定定的看著他明亮而帶著絲慌亂的眼睛。
「......我知道了......」董情看著我,最後投降般的說道。
「謝謝你,董情。」我滿足的笑著說。
「沒什麼.......」董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用熱水拍打著我的身子,暖烘
烘的感覺,讓我有些昏沉沉的。然而就在這時,董情卻開口了:「夜泉,知道是誰
干的嗎?」聲音是冷的,沒有了以往的尖銳,清冷的聲音,讓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嗯?」我有些發怔的問道。
董情抬起頭,看著我,那雙總是放電的桃花眼,變得沒有一絲波動。他的樣子很平
靜,卻讓我感到不對勁。
「夜泉,告訴我,是誰幹到?」這一次,董情定定的看著我問道。
「......不知道,眼睛被蒙住了,我看不到。」我頓了一下,低下頭說著,逃避董
情銳利的眼神。
「夜泉!」
「對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羅勇已經受的夠多的了......一年前那親切和
藹的男孩竟變成今天的冰冷殘酷,是誰的錯,是誰的錯......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怪不得誰......再說,看羅勇對那幾個銀色校徽的學生的態度,想必他的後台不弱
吧。這樣,我更不能告訴董情了。
「唉~~~好吧......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你了。」董情有些無奈又有些傷心
的說到。
看著董情難受的樣子,我趕忙的說到:「別擔心我了,我沒事的,放心。這點小傷
不算什麼啦,睡兩天就沒事了,哈哈~」
董情看著我,手撫上我的臉頰,吶吶的說:「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想著別人,溫
柔的叫人心疼......」
我有些奇怪的望著神色溫柔的董情,他在說我嗎?我為別人想,我溫柔?別開玩笑
了,我要真這樣我也不用晚晚惡夢,現在還被人家尋仇。對,一定不是對我說,可是
他在跟說說話呢?看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浴室,「你在跟我說話嗎?」我的腦筋有
些轉不過來的呆問道。
董情死瞪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幫我清洗著身子。感到他的手輕柔
的在我身上游移著,然後慢慢的滑到我的兩腿間,我幾乎彈起來似的趕忙抓住他的手,
狼狽的喊到:「董情!」
「哎呀,不要慌不要慌,我只是想把你裡面清乾淨,髒東西留在裡面明天可是會很
難受的哦。」董情老神自在的說道。
「這......這......這......我自己來就好了。」我尷尬的說著,覺得自己的臉像
燒起來一般。
「害羞什麼嘛,大家都是男人,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董情瞪著我說道。
「不......不是啦,只是......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了。」光是感到他的手碰
到我的大腿內側我就渾身不對勁,更別說......
「你這個樣子?算了吧。放心,我比你有經驗多了,以前都是我幫小明」說到這裡,
董情突然住口,不自然的看著我。我裝做沒聽見的說:「很髒的,我怎麼可能好意思
嘛!」
「我知道怎樣處理,交給我就好了。」董情見我只是專注他在水中的手,似乎並沒
有注意他的話,語氣中有著釋然。不顧我虛弱的反抗,董情纖細的手指探到了我的後
門,小心翼翼的伸進一隻手指,然而仍是讓我凝固的傷口裂開,火辣的疼痛,讓我
不自覺的叫了出來:「痛!」
「很痛?對不起對不起,我盡量輕一些。」董情一聽到我喊痛,趕忙放緩了手勢,
擔心的看著我。他的手指,緩慢的在我體內移動著,雖然還是很痛,但是我忍著沒
有叫出來,手使勁抓著旁邊的扶手。鮮紅的血,在水中慢慢的散開來,讓我覺得格
外的刺眼。
「好像傷的不輕呢,來,我扶你起來。」董情說著拉起我的手臂,幫我擦乾身上的
水珠,扶我走回房間,讓我趴在床上。我想起身,卻被他制止了,「你別動,我去拿
些藥來。」說著他走到抽屜前拉開抽屜拿出一管藥膏。
「我自己來就好了。」看他大有幫我那裡上藥的意思,我趕忙說道。
「閉嘴,乖乖躺著就好了。傷成這樣了還不老實!」被董情瞪得不敢說話,我只是
老實的趴在床上。董情走到我旁邊,然後慢慢的掰開我的兩股,「天哪!竟然傷的那
麼厲害!」
「啊?是很痛啦。」我無所謂的說著。
「什麼嘛,傷成這樣你還走得回來,我真是佩服你。」董情顧做輕鬆的說著,然而
我還是聽出他語氣中的絲絲哽咽。
「哈哈,我堂堂男子漢怎麼會被這種小傷打敗,哈哈~~哎喲,好痛!輕點輕點~~」

「你不是男子漢嗎?這種小痛你也叫?」董情沒好氣的說著,手的力道卻更加的輕
柔。
「男子漢也會痛嘛。」我小聲的咕噥到。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上,緊接著是董明的聲音:「二哥,二哥,你
快點開門啊。我知道你在裡面。」
我和董情嚇得不知所措,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當場嚇傻了。最後還是我先反應
過來,小聲的問:「怎麼辦!?」董情手忙腳亂的幫我穿著衣服,邊大聲喊道:「來
啦來啦,等我一下。」
「二哥,你搞什麼?快點啊!夜泉那麼晚還沒回來呢,急死我了。」董明焦急的喊
這,門更是敲得「咚咚」響。
「哦哦,知道拉,馬上來。」董情慌亂的幫我套好衣服,然後小聲說:「你到床上
躺好,我來跟他說。」
「你答應過我不告訴他的。」聽他那麼一說,我趕忙拉住他的手臂,壓低聲音喊到。

「我不會告訴他的。」董情急急的說。
「真的?」我再次確定到。
「董情!你再不來開門小心我把你的門給踹了!」董明的聲音再次從門外傳來,有
著焦急和不耐煩。
「真的。快點躺好。」董情掙開我的手,馬上往門口跑去。而我,迅速的整理了一
下服裝,然後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經過剛剛一陣手忙腳亂,我的身子開始冒汗。
「搞什麼啊,那麼久才開門。」董明報怨的說著。
「我哪有,是你自己急。夜泉在我這裡。」董情對他說著。
董明越過他的肩膀,看到縮在床上的我,趕忙衝到床邊喊到:「夜泉,你怎麼了!?
不舒服嗎?」
「啊?哦......呃....我......那個.......」我緊張的應到,腦子裡一片慌亂,
根本想不出什麼理由。
「夜泉下午來我這裡聊天的,後來他突然頭昏,所以我讓他在這裡躺了一下。」旁
邊的董情飛快的說到。
「哦?夜泉,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發燒了?」說著董明的手探上我的額頭,「好
熱。」
熱,當然熱啦,我剛才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可能不熱。我求助的看向董情。
「我剛才讓他吃了些退燒藥,我想今晚先讓他在這休息吧。反正我這個房間只有我
一個人住。」董情看了我一眼,又說到。
「啊?那好吧。夜泉,你覺得怎麼樣?」董明擔心的看著我問倒。
「我......我......沒事......就......就是有些...發昏。」我結巴的說道,因
為實在是心虛加緊張,而在董明聽來卻是我病的不輕。
「不然我去叫楊醫生來給你看看。」董明說著就想起身。
「不要!」我和董情兩個人同時叫了出來。
「嗯?」董明有些楞住的看著我們兩個。
「我沒事的,小毛病,睡一覺就好了。」我覺得額頭都開始發汗了。
「是呀,你看他都出汗了,好現像嘛。再說,現在醫生都下班了,怎麼找。」董情
在一邊趕忙說道。
「啊?可是......」董明有些擔心和猶豫的看著我。
「董明,我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你能不能幫我買一份回來。」我想盡方法轉移董明
的注意力,很幸運的,我成功了。
「什麼!?你還沒吃飯?你想吃什麼,告訴我,我現在去幫你買。」董明急急的問。

「稀飯。」一旁的董情開口道,我和董明一起看向他,董情繼續說:「發燒的話吃
稀飯比較好哦。」
「好的,我知道了。二哥,你幫我照看一下夜泉,」董明然後又看著我說,「好好
休息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他就出了去。我和董情兩個人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
下來,我說:「好險~~」
「別放鬆的那麼快,照情況,你今晚的確實會發燒哦,而且明天也不一定能起得了
床。」董情看著我,一臉擔心的說。
「什麼!?」我倒抽一口氣的喊到。
「你最好趕快想個理由吧,我也只幫你到這。」董情說。
「知道啦~~~」我摟著被子,頭痛的說道。董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躺在我旁邊的
床上。我看著他,最後說道:「謝謝你,董情,謝謝你......」


第十四章 (修改版)

情況比董情預計的還糟糕,我不僅那天晚上發高燒到41度,一直迷迷糊糊到第二天傍晚才開始退燒,而且直到兩天以後才能勉強下床。
這期間董明都快急瘋了,整天都守在我身邊。我心裡其實很內疚,我覺得自己很狡猾,竟然利用了董明對我的關心和在乎。明知這樣他會擔心,可我卻如何也不願去看醫生,說沒什麼大事,醫生也說過我容易受涼發燒,吃吃藥,躺個幾天就好了。

就這樣,我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個星期,身子除了還有些虛弱之外,基本上已經復原了。週末的傍晚,我躺在床上努力啃著我的英語課本,學習仍是我堅持的,儘管它在這個學校派不上用場。但是,我遲早會有出去的一天,我也堅信自己能夠活著走出這裡,到了那時,我不希望自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董明坐在我旁邊的床上,出奇的安靜,然而已經習慣一向安靜的他,我也就沒有怎麼注意。
「夜泉......」
「嗯?」我一邊記著單詞,一邊應著。
「我......」董明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了?」他的不對勁,終於引起了我的關注,我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他問。

董明避開我的眼睛,手指使勁的絞在一起,最後終於像下定什麼決心般鼓起氣說:
「我明天要離開這個學校一陣子。」我怔在那裡,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聽錯了嗎?他說他要離開。什麼?要離開?離開這個學校?也要......離開我嗎?
「......什麼...意思?離開這個學校?」我終於反應過來的問著,聲音,是我自己也無法控制的乾澀和顫抖。
「嗯,家裡有些事,我不得不回去一趟。」董明繼續說著,只是眼睛一直不敢看著我。
「這樣啊......」我喃喃自語。
「不過我會很快回來的,最遲一個星期!」他馬上接著說。
「哦?學校讓你出去?」我左右而言他。
「嗯,這個呀,校長他已經批准了。」
「好的,我知道了。」不知還應說些什麼,只應自己的心現在是亂成一團。寢室裡
面好安靜,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聲。
最後,董明低低喊道:「夜泉.......」
「嗯?」我低落的應著。
「你不問嗎?」
「問什麼?」我抬頭看著他,顯得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你去哪裡嗎?問你去幹什麼嗎?問你為什麼可以出去這個學校嗎?還是問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除了你的兩個哥哥,你從來沒有說過任何有關於你自己的事......
「.......你會回來吧?」我看著他問。
「嗯,這個當然,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這一次,董明看著我,是那麼的堅定,鏡片後那一雙眼睛,是那麼的明亮。
「那就行了,這個對我就足夠了。」我給了他一個讓他安心的燦爛笑容。
「可是......」董明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我卻打斷道:「好了,不是明天要走嗎?
那你還不趕快收拾東西?我幫你一起收。」我並不是傻瓜,和董明在一起那麼久,我多少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但他不說,我也不去問,每個人,都有權力保留自己的秘密。但是,這也只不過是掩飾我膽小的借口。其實,我是害怕,害怕事實是我無法面對的,無法接受的,所以我選擇不去聽,不去看,不去想,懦弱的逃避著現實,只是滿足於現狀,只要.......他仍然會回到我身邊就行了。
董明走了,董情也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宿舍,悶的發慌。然而,我最害怕的,是只有我一個人的晚上,那漫無邊際的惡夢,冰冷的夜晚,無助的恐懼。
「啊~~~~~~~~!」我再次從惡夢中尖叫著做起來,寧靜的夜,我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我蜷在床上,本能的向旁邊看去,空空的床,沒有我眷戀的人。冷靜些,冷靜些,只是夢,只是夢而已!我捏著自己的手臂,手指深陷肌膚之中,借助著疼痛讓我慌亂的情緒平服。
抬頭看了看鍾,才是晚上十二點多,難道又要是一個不眠夜嗎?心情出奇的煩躁,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壓抑的發慌,好似一直讓我安定的東西沒有了。出去走走吧,我在心裡想。說不定心情會好些,看著外面清朗的夜空和滿天的星星,我在心裡打定了主意。
下了床,隨手抓件便裝,就關門出去了。
果然出來走是沒有錯啊,嗅著清冷新鮮,讓我舒服多了,就是山間的深夜,冰涼了些。暈黃的微弱路燈照著,校園中一個人沒有。抬頭仰望天空,今晚的月亮好圓,又圓又大,白亮亮的月光,甚至有些刺眼。走著走著,不自覺的,來到了學校後面那幽深濃密的森林外,裡面是漆黑一片,彷彿一個黑暗的空間。這裡我以前從來沒來過,董情一直交待我千萬別來這裡。我問他為什麼,他只是不說,好奇心驅使下,我幾次想進去看看,都給董明拉住了。想想,還是不要進去的好,以前得到的教訓太多了。
剛想離開,卻聽到林中有些細微的聲音,仔細一天,好像是有人在呻吟。我本能的警覺起來。要去看看嗎?聽著那呻吟,似乎好像很痛苦,受傷了嗎?敵不過那痛苦的呻吟,那是我最無法抗拒的聲音,我悄悄的走進了森林中。
森林裡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我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發出一絲聲響。聲音越來越清晰,空氣中多了絲絲腥味兒,呻吟卻是越來越弱,而哄笑聲卻是越來越大,讓我以為自己是否走錯了方向。我來到一片樹叢前面,一絲絲光線,微弱的穿透葉子,相信聲音就是從那一邊傳過來的。
輕輕的撥開葉子,看了過去。那邊,是亮堂堂的一片,十幾個男生圍在一起,是他們傳出大笑聲。仔細看看他們圍著的是什麼,定睛的那一瞬間,我倒抽一口冷氣,手飛快的摀住自己睜大的嘴巴。我看見一的是個全裸的男生,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一棵樹幹上,身上卻是慘不忍睹的傷痕,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縷縷鮮血,順著樹幹流下來,積了一地。他的頭垂著,短髮被血黏在一起,濕答答的,還滴著血。好慘,不忍再看,我移開刺痛濕熱的眼睛,另外一隻手,使勁的掐著自己的大腿,藉著疼痛讓自己恢復一些冷靜。
我緊張的看向那一群人,離那男生最近的,手中拿著一把尖銳長鉤的,是一個瘦小的男生,胸前是折射著金光的校徽。尖尖的臉,小小的三角眼,一點不出色的臉孔。
只見他,毫不留情的把鉤子鉤入樹上已經奄奄一息的男生的身子,本來已經毫無動靜的男生,猛的的抬起頭來,發出痛徹心扉的叫聲,而他,卻是開心的「咯咯」笑出來,更加揮動著手中的鉤子。轉過身子,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天呀,他還是人嗎?是人嗎?我蹲在樹叢後面,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膝蓋,無助的顫抖著。
剛剛那男生抬頭的一瞬間,我看清了他的臉,我認得他,我的同學,黃辰。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老天真有眼,為什麼讓這些人為所欲為?
「哎,哎,叫呀,怎麼不叫了......嘖,沒氣了。真是沒用的家夥。」耳邊傳來不屑的聲音,刺耳,尖銳,讓人厭惡。
「阿文~~~玩夠了吧,我們快回去啦,好晚了呢,人家可累了。」又傳來一個男聲,甜膩的聲音,卻有著說不出的熟悉。是誰?我回過身,再次剝開樹葉看過去,那瘦小的男生身邊,多了一個人,清秀的五官,是我如何也不會忘記的人 -- 羅勇!再仔細看看四周的人,那次對我施暴的男生,竟然全都在。
「哼,也好,我們走吧,真沒意思。」瘦小男生說著,然後向期中三個人甩了甩下巴,說:「你們三個,把這個垃圾處理掉。」說完,轉身便領著一大堆人走了,絲毫不為自己所做的感到罪惡。
人都離開了,只剩下那三個被留下來的男生。我安靜的蹲在那裡,連呼吸都慢得不能再慢,生怕發出半點聲音。那三個男生把黃辰解了開來,不在乎的把他甩在地上。黃辰卻沒用任何反應,就如一個廢棄的木偶,毫無生氣可言。
「喂,你們兩個,說怎麼辦呢?」一個男生說。
「誰知道,要不,把他埋了。」另外一個男生說。
「不行不行,這找不到屍體的,到時學校怎麼跟家屬交代呢。轉來轉去,還不是我們的麻煩。」第三個男生說。
「說的也是。媽的,什麼玩意兒啊。呸,要不是那個趙文是莫非天的表哥,我才懶得理他呢。別以為我就怕了他,看他那混樣兒。他家還不是靠我家的贊助!」第一個男生氣呼呼的說。
「那到底怎麼辦?」
「哎,有了,我們去找條繩子來,然後把他洗乾淨穿好衣服,把他掛上去,就說是自殺。」
「好好好,就那麼說。你去找繩子,我去弄些水來把這裡清乾淨,你去找套乾淨的衣服。」
「嗯,知道了。」說完,三個人馬上散了去。我確定他們真的不在之後,才慢慢的站起來。腿蹲得發麻,剛才的場面,甚至還讓我有些不受控制的抖。等腿可以動後,我第一個想法,第一個動作就是 -- 走。趕快離開吧,然後再也不會來這裡了。就在我邁步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極微極細的呻吟,而我,卻像被雷劈一般僵住了,仍然停留在右腳邁出的一步。然後,又是一聲虛弱的呻吟,我僵硬的轉過身,走出那茂密的樹叢。那個躺在地上的血人,似有似無的動了一下。我顫抖的伏下身,手抖個不停的伸到他鼻子前,細微,但仍然有氣出來。天呀,他還沒有死!怎麼辦怎麼辦?我一下就慌了,他現在還沒死,但是傷成這個樣子,再不救他就真的死定了。
救嗎?可是那三個人就快回來了,到時候人沒救走,自己反而惹了一身腥。身邊的人,又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不行,不管了,救人要緊。我伸手過去,本想抱起他,可是發現不是自己力所能及。我只好架起他,他卻有痛得吟了出來,我嚇得只好放輕動作。
好不容易架著他剛走了幾步,猛然聽見原本已經靜默的樹林又有了生響。不會吧,那麼快就回來了?我這下可急了,該放下他嗎?這個情況,我真的應該放了他自己躲起來,可是無論我的理智如何說服我自己,我仍然無法放手。放了,他就真的死了。
死,有多麼可怕,我是知道的。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那三個男生已經回來了。
他們三個人看到我,也是一楞,而我,則嚇在那裡,動都不會動了,心,好像就要,從嘴裡跳出來,四肢就像浸在冰水中,冷的發僵。還是那三個男生先反應過來,一個男生走上來,不懷好意的說:「嘿,這不是上次的小美人嘛,怎麼會在這?」他是上次對我施暴的人。
「我看是想我們了,哈哈。」另一個男生也跟著說。
「別說那麼多了,喂,把那個人給我們。」最後一個男生說。說著,伸手走上前。我虛弱的搖搖頭,架著黃辰,向後退著,害怕,卻不願放開手中那脆弱的生命。放了,他們真的會殺了他的。
「趕快把他給我們,不然有你好看的!」這時,三個男生已經同時向我逼近。而我,已經抵著樹幹,毫無退路可言。
「不......不行,求求你們,放了他吧,他還沒有死啊~~~」我鼓氣微弱的勇氣說道。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知哪個男生說的,接著他們全部朝我撲過來,我們拉扯成一團,可是無論他們怎麼打我的手,我的手,就好像黏著黃辰的手一般,不放手,不要放手,他還沒有死啊~~!!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唔~~」肚子突然一陣劇痛,讓我的手,終於放開來,原來,一個男生狠狠的踢上了我的肚子。他們一看我鬆手,馬上對我一陣拳打腳踢,讓我蜷在地上無法動彈。
「媽的,還真難搞!」一個男生惡狠狠的說著。
「別說了,先吧他解決了。」架著黃辰的男生說。
我躺在地上,看著他們幫他穿衣服,看著他們把繩子掛上樹,看著他們......把繩子套上仍未死的他,然後,鬆手......
「不要啊!」我無力的躺在地上,看著那懸掛在空中的身子蕩漾著,然後,看著他臨死前,睜開了他的眼睛,我永生難望的眼睛,充滿了悲傷,淒絕,害怕,還有對這世界的不捨,最後.......這些全都化成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滑下他滿是血的臉龐,在月光的影射下,淡紅的淚珠,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剔透的紅線。那一刻,我定住了,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那飄蕩的身影,靈魂,有些東西,在變化著......
「喂,怎麼處置這小子?被他看到了呢。」這時,那三個人已經朝蜷在地上的我圍過來。
「還用說嗎?當然是把他處理掉,難道等著他去到處亂說啊。」
「嘿,等一下。這樣個美人,殺了太可惜了。我上次嘗過,還真是極品哪。先享受享受再殺也不遲。」一個男生淫邪的說道。
「哈哈,還是你聰明。」說著,他們伸手抓住我,原本定住的我,好像如惡夢初醒般反彈了開來,開始拚命的掙扎著:「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媽的,還真難搞!」男生說著,又往我肚子打了一拳,惡狠狠的說:「老實點,婊子!乖乖的侍候我,說不定還留你一條小命。」
我如被木樁釘在地上般無法動彈,兩腿被他們用力的扯開,懸在空中,身下一涼,然後是那椎心刺骨的疼痛,巨大的凶器,在我脆弱的體內肆意的攪動著。既然掙扎也沒有用,我便省點力氣的任他們為所欲為了。沒有上次的混亂,沒有痛苦,沒有羞恥,伴隨著劇痛,我的心,卻是出奇的冷靜,甚至有些想笑,又被強姦了,看來,老天是不準備放過我了。眼睛是睜著的,我要看,看清楚這些人的樣子,看清楚他們對我所做的一切。恨意,第一次在我心中開始茁壯成長,我不再抱著寬容贖罪的心態,因為,就算如此,其他人還是會毫不留情的傷害我。沒有什麼是應得的!
等著吧,你們都等著吧,你們的樣子,我記住了!沒有聲音,沒有掙扎,我就像一個木偶任憑擺佈,沒有人知道,今晚所發生的一切,將徹底的讓我沈淪。看著那清冷的吊屍,我在心中發誓,我絕對不要再像狗一樣的活著,我要力量,我要沒有人再敢欺負我,我要這些傷害我的人都下、地、獄!
「嘖,沒意思,像個死人一樣。」等他們在我身上得到滿足之後,一個人不屑的說著,甚至朝我吐了口口水。冰冰涼涼的東西,打在我的身上,看了看天,原來一直清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烏雲密佈,細細的銀線密密麻麻的在空中落了下來。下雨了呀,在為我哭嗎?滴落在我臉上的雨水,變成了我無法流出的淚。
「他奶奶個熊熊的,怎麼下起雨來了。」其中一個人報怨著。
「這個東西怎麼辦?」有人用腳踢了踢我,說。
「還怎麼樣,就......誰!?」男生突然轉過頭望向幽深的樹林,我也好奇的看過去,在場的人,都是一陣屏息。隱隱約約的,伴著細碎的雨聲,森林深處發出沈重的呼吸聲,還有沙啞的低吟?是誰?不,那不是人能發出的聲音,是獸的喘息聲,一頭,嗜血的獸。雨越來越大,周圍的溫度,彷彿一下降到了零點般,我感到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誰?別裝神弄鬼的,出來!」一個男生吼著,如果他的聲音沒有變調的話,也許會更具說服力。然後回應他的,是另外一聲不屬於人類的低嘶。
「喂,你說...有....有關這個森林的事...會...會不會...是真的?」另外一個男生抖不成話的說。
「少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有鬼!」
「可是......可是都死了好幾個人了。」
「八成是趙文的傑作!」
「可是......」
「別可是了。哎,我告訴你,有膽子就出來,本大爺才不怕你呢。」男生大聲的喊著,然後,可以聽到那漆黑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沈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那渾濁的呼吸聲。三個男生一律警備的看向聲音傳來的那個地方,而我卻吞了吞口水,敏銳的感覺到空氣中跳動的分子,這樣的本能,是來這個學校後練出來的,畢竟,我需要無時無刻的注意周圍的人和環境。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不好的預感越來越越強烈,那緊張欲裂的空氣刺激著我每一根神經,害怕,甚至比我當時見到羅勇被強姦是更勝。
看到那三個人已經不再注意我了,我強迫自己運動著已經壞死的身子,在這種情況之下,當然是 ---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正當我掙扎的爬起來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幽黑的樹林中......那是個高瘦的影子,看清楚發出那個聲音的原來是人後,我放鬆的坐在地上,原來是人,原來是人,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生猛吃人的野獸!
「我就說嘛,哪來什麼鬼呢。」
「這個時候,怎麼還有人在這裡?」
「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呢?」
他慢慢的朝我們走來,腳步是沈重的,一步一步,似乎身受重傷一般。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他停了下來,頭,是低垂著的,發出粗重的呼吸聲。雨停了,雲,也慢慢散開,白亮亮的月兒,又漸漸的露出了臉,照出了那個人身上和我們一樣的校服。

「你是誰?半夜三更的,在這裡幹嗎?」有個男生沒好氣的問,大概是剛才被嚇得一肚子氣。
那個男生只是站在那裡,沒有回答,頭也沒抬一下。
「哎,你怎麼不說話,什麼態度啊你!」另外一個男生大聲問道。
那個男生還是沒有應聲。終於有個男生忍不下去了,衝到他面前拽起他的衣領,大聲的吼道:「你聾啦?沒聽過我在對你說話嗎!?找打是不是!」
不對勁,不對勁,不好的預感又回來了,那個男生的衣服上,怎麼......沒有校徽!
還有,周圍持續降低的溫度,空氣中更加劇烈碰撞的分子,還有,那隨之而來的......
「你...啊~~~~~~~~!!」淒厲的慘叫......
一隻手,穿透了那個男生的身子,血淋淋的手掌中,握著的是一顆,仍然在鼓動的心臟!
現在,我就算全身無傷無痛,也不可能走得了了,因為,全身的血液,都結冰了......
我極盡恐懼的看著這一幕,那只血手,向旁邊一揮,已經斷氣的男生向一旁飛了出去。他慢慢的抬起頭來,明亮的月光下,他的臉,是那麼的清晰,清晰到讓我一瞬間就想起他是誰──是他,那個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鄭濤一夥人擱倒的男生,只是,現在的他,比以前更加讓人感到恐怖。他的眼睛,不再是冰冷無波動,而是凶狠殘暴,發紅的眼睛,彷彿一頭極嗜血的餓獸,瘋狂,毫無一絲理智可言。我如石化般就那麼僵在那裡,心中的恐懼已經到達了頂點。空氣中充滿濃濃的血味,那彷彿從地獄漏出來的氣味。他看著我們,又好似透過我們看著空氣,那感覺,就好像我們已經不存在了。其他那兩個男生也和我一樣呆住了,不知如何反應。只見他那握著心臟的手,用力一捏,那顆心臟頓時化為鮮紅的肉醬,從他握緊的拳頭縫中射出。
動啊,林夜泉,快起來,快點動起來,我在心中拚命的催喊著,可是身子根本不聽我的話,任是絲毫不動,只能看著他踩著沈重的腳步想我們走來。那兩個男生,終於恢復了意思般,連忙拔腿就跑,那屁滾尿流的樣子,好像恨爹娘給他們少生了兩條腿。我,又何嘗不希望自己多兩條腿呢?羨慕的看著他們瘋也似的逃跑,我卻連站起來都難,我急得淚水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滑下來。他們走了,我怎麼辦啊!?
恐懼的看著那男生朝我走過來,他的手,還滴落著鮮血。看著如地獄修羅的他,我縮成一團,好可怕,好害怕,董明,救我!










第十五章
他的距離,離我越來越近,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心臟在他手中化為肉醬,越想,
就越是恐懼。然而,就在他離我還有五步之遠的時候,突然,「撲通」一聲,他竟
直直的倒了下來,跌在我的腳邊。我被這突來的變化,嚇得本能的猛彈了下來。
我背靠著樹站著,久久無法動彈,直到我意識到那個男生已經昏過去,不會再起來
後,我才顫顫驚驚的動了起來。看了看腳邊的男生,發現他身上的校服已經殘破不堪,
還浸著大量的血。一看就知道,他似乎也受傷不輕。原來他也身受重傷呀,這個想
法,讓我放鬆些的喘了口氣。以他的流血程度看來,也是命不久矣了。我微微移動
了一下,看他沒反應,我便膽子大些的又走了幾步。撿起地上浸在泥濘中的衣服,
隨便套上,飛也似的就想跑開去。然而,剛才因恐懼而被遺忘的火辣疼痛,卻又不
合時宜的回到我身上,讓我無法大步邁開來。回頭看了眼仍然躺在地上的男生,血,
已漸漸從他身上流到地上。快走吧,我告訴自己,於是我開始緩慢的朝出口走去。

走了幾步,腦中自然的閃過一個想法。
他在流血......
是呀,那關我什麼事!?我繼續走著。
他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那又怎麼!?我生氣的大步邁開步子,卻疼的我齜牙咧嘴。
如果不去管他,他可能會死的.......
我管他去死啊!再說,他剛才也殺人了呀!我不去理會心中的聲音,繼續努力的走
走走。
可是,他殺了傷害你的人,救了你的命呀......
才不是,那純粹是巧合,沒錯,是巧合。如果那時是我衝上去,死的人肯定是我!
眼看出口近了,我更加加快步伐。
他救了你呀,否則那三個人會殺你滅口的。難道你就忍心讓他死嗎?
「不要吵啦!」我站在森林外,大聲的喊道。真想頭也不回的衝回捨身,可是無形
中卻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把我往回啦。
天使說,他是個殺人魔,沒看到他剛才多麼殘忍嗎?不要理他。
惡魔說,難道你忍心看他死嗎?
天使說,救了他,說不定他會殺了你。
惡魔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天使說,他是個危險人物,不要救,救了,說不定你還遭殃呢?如果剛才不是救黃
辰,你也不會弄成這樣。這下好了吧,不僅救不成,還差點兒連自己的小命兒也沒了。

惡魔說,他剛剛救了你,上次要不是他,你早被鄭濤強姦了。沒有他,說不定現在
你就像黃辰一樣被鄭濤他們折磨呢。難道你要恩將仇報嗎?
天使說,別聽他的,他會害了你的,我才是為你好。(狠狠的踢了惡魔一腳)
惡魔說,你聽他亂說,趕快救人,我是為了你著想。(用力的打了天使一拳)
就在我的腦子裡亂哄哄,打成一團時,我發現我已經從新走進樹林。當我回過神來
的時候,我已經停在了那男生的旁邊。無奈的歎了口氣,我還真是學不乖拿。蹲下身,
把他的一隻手搭在肩上,正想站起來,然而卻被一個強大的力量拖了回去,摔在地
上,好重!回頭看了看那男生,精瘦的身子,修長的四肢,絕對有185以上。天呀,
這個龐然大物叫我怎麼抬啊?算了,別理他了。心中那麼想著,可是我卻再次把他
的手搭在肩上,唉,黑夜,總是讓人變得脆弱而易感。
拖著他龐大的身子,我以烏龜都可以快過我的速度向前走這,心中還不停的報怨,
我真是自找苦吃,現在就算我自己走路都有問題,還多管閒事的拖個人。可是報怨
歸報怨,我卻始終沒有放手。轉頭看了看他,他的頭,緊靠在我的身上,第一次,
我可以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他的樣子。只能說 --- 比我想的還要帥上三分,從來沒有
見過像他這樣好看的男人,就連電影明星都不能跟他相比,真讓人覺得老天是否特
別眷戀他,挑不出毛病的五官是那麼的完美,每一個稜角都充滿了男人味。他緊閉
著眼睛,少了那讓人生畏的眼睛,他的臉竟有著三分的孩子氣,也不再讓人感到高
不可攀。他的身子,密密實實的和我貼在一起,我們的距離是如此的近,近到我可
以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混著濃郁的血味,是一絲屬於男性的麝香,如果少了那惡氣
的血味,應該會很好聞呢。等等,我到底在想些什麼?莫名其妙!甩了甩頭,繼續
龜速的走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幾乎要了我半條小命的,我終於把他拖回了宿舍,一進門,已
經虛脫的我,腿一軟,就這麼摔了下去,連帶我身邊的男生也和我一起向前倒。猛然
想起他身上有傷,我一急,想也沒想就拿自己作墊子,讓他就這麼倒在我身上,這
一壓,我感覺我肺部的空氣全部給壓了出來般,眼前一黑,差點兒就那麼斷氣了。

看看身上仍是毫無動靜的他,我怕怕的伸手探了探的的鼻息,可別死了才好。還好,
他呼吸均勻,仍然沒有斷氣的跡象。我掙扎的從他身下爬起來,有些不穩的站好,看
著地上渾身是血的他,不由得頭痛了起來。最後,我終於決定還是先把他洗乾淨了再
讓他躺在床上,我才不能讓那麼髒的他就這樣到床上去。越過他,走進浴室,把熱
水放好,然後走出來把他拖進去。脫下他破爛的校服,發現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大不
了的傷口,只是有幾處稍微有些嚴重的擦傷,傷口上甚至還沾著泥土,我把他扶進
浴缸裡,小心翼翼的幫他清洗著。他的身材很好,完美的比例,寬肩,窄臀,結實
而修長的四肢,古銅色的肌肉,光滑而有彈性,就連那個地方,都是那麼的____(請
自行代入你覺得粉厲害的形容詞)。全身上下,挑不出一絲毛病。真羨慕,如果我有
他的二十分之一就好了。算了,真是越看越自卑!我把他扶出來,擦乾後讓他躺在
床上,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洗淨,而且已經沒有再流血了。我拿出急救箱,胡亂的用
繃帶把傷口繞起來,剛想讓他穿衣服,突然發現沒有適合他的衣服,我只好就這樣
把他塞進被子裡。
弄了一晚上,抬起身看看鐘,已經快清晨四點了。好累,真想躺在床上就那麼睡去,
可是身子上那黏膩的感覺讓我決定還是先洗個澡。拖著疲憊而酸痛的身子,我走進浴
室,脫下髒兮兮的衣服,打開花灑,暖熱的水輕輕的擊打著我。看著從大腿流下來的
鮮紅,我拿過手巾,使勁的搓著全身,瘋狂的搓著,一直到皮膚刺痛沖血,我才停
下來,然而,那黏膩的感覺,似乎仍然黏在我身上,無法洗掉,好髒,覺得自己全
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
擦乾身子,正想穿衣服的時候,不經意的,我看到了自己在鏡子中的倒影。怔了一
下,我走過去,對著滿是霧氣的鏡子,我擦了擦,露出來的,是我自己的臉,只是.....
.那是我嗎?原來發胖的臉變得清瘦,粗曠而不起眼的五官,竟然變得出奇的柔和細
致,是我嗎?彷彿第一次看見鏡子中的自己般,我呆呆的望著鏡中的倒影,久久無
法反應。我有一個英俊的父親,一個美麗的母親,然而從小長像絕對不出色的我,
常常被人誤認為不是他們親生的。小時候我還總會找母親哭訴,那時母親總是說,
乖,別傷心,我的小泉長大後一定是一個英俊的小伙子。但是現在......父親俊美
的五官,母親柔和細緻的線條,唯一還能讓我認出的,只有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
睛,那是一雙屬於母親的眼睛。母親有著一雙極為美麗的眼睛,大而晶瑩,彷彿極
品的黑珍珠,當她看著你的時候,它們就像會說話一般,而當你望進那雙眼睛時,
你會不知不覺的被它吸了進去。以前母親還總是說,光是看你那雙眼睛,就知道你
是我親生的啦,小笨蛋。這一年,我沒有故得打理的頭髮,竟然已經及肩,身子似
乎抽長不少,大概有177了,變得高條而均勻。細長的四肢,原本黝黑的皮膚因為幾
場病加上沒怎麼曬太陽,變成淡淡的麥芽色,以前那一身賊肉也不知道到那裡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青澀的肌肉。突然想起了被人叫成小美人的事,那時候的我莫名其妙,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我變了,就像醜小鴨蛻變成天鵝一樣......我應該感到高興
的,然而,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卻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鏡子上,打碎了自己的
臉。
就是它嗎?我用著被玻璃刺得流血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臉。就是它嗎?帶給我無限
的屈辱和痛苦......我不需要,我不需要這好看的臉蛋!好看的臉蛋,在這裡,代表
著一個意思,一個意思。突然,我想起了在我身上殘忍肆暴的人,想起了我在心中
的誓言,然後,我笑了,鏡子中那破碎的臉也笑了,似溢出水的大眼睛,變得晶亮,
彷彿可以看見裡面流轉的眸光,艷紅的嘴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嘴角,是留在
鏡子上的一縷鮮血,看上去是那麼的妖艷。那......是我嗎?好看的臉蛋,在這裡,
還代表了一個意思,另一個意思......
把手洗乾淨,穿好衣服,我走了出來。那個男生仍然睡著,只是一對好看的劍眉緊
緊的皺在一起。怎麼了,不舒服嗎?我走到他身邊,低頭查看著,他的額頭有一層細
細的汗珠,我用手探了探,好燙!一定是發燒了,拿出探溫計一量,天呀,竟然有
42度。那可不行,溫度那麼高,很危險的,這可怎麼辦才好呀?我有些著急了,看
到他難受的表情,我更加急了。隱約記得上次我還剩下些退燒藥,我連忙翻了出來,
然後又用熱水沖了一杯菊花茶,記得媽媽說這有清熱解毒的功效,也不知道有沒有
用,反正也是藥,給它一起用上去。
坐在他身邊,我一手拿茶,一手拿藥,只是......我怎麼讓他吃呢?
「哎,哎,醒醒,你發燒了,快起來吃些藥。」見他沒反應,我把東西放在旁邊的
書桌上,搖了搖他,又喊了幾聲,可是仍然沒有反應。想來他已經昏迷不醒了,這可
怎麼辦哪?那麼高的溫度,不吃藥,不喝水,說不定他明早就掛了。試著扳他的嘴,
扳了半天,才撬出細細的一條縫,怎麼喂?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再說這半夜三
更的,我上那找醫生哪?我急得團團轉,突然,我十分,十分不經意的,想起以前
看過的一出八點檔肥皂劇的情節,就是......不行,開什麼玩笑,我堂堂男子漢的,
怎麼能這樣做!?太丟臉了,也太不......太不衛生啦!想想看,這個又酷又帥又
厲害又殺人不眨眼的男生醒後若知道吃了我的口水,那麼......本能的,我又去摸
了摸自己的胸口,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還在盡責的撲通、撲通的跳著,還好,還在。

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好像比剛才還要燙,怎麼辦?就在我百般猶豫,百般為難的
時候,床上的人,突然出聲了,一個極細微,卻讓我下定決心的音節:「媽......媽
......」我如雷擊般的看向他,他的眼睛仍是緊閉著的,乾裂的唇,微張的發出干
澀的音節。
媽媽,他也很想媽媽吧,當然,每次我自己病重的時候,我是多麼希望媽媽能在我
身旁......算了,死就死一次吧,反正他應該不會知道的,再說,我可是很健康的,
一點傳染病都沒有。
含了一口溫熱的菊花茶,我認命的對著他的嘴巴碰了上去。他的唇好燙,乾燥極了,
可是.......接下來怎麼辦哪?電視上可沒演清楚女主角把嘴巴對上去後是怎麼喂的。
還是自己看著辦吧,我拱開了他兩片火熱的唇,讓自己的唇貼上他緊閉的牙齒,然
後慢慢的讓口中的茶流了出來,茶,似乎透過他的牙縫洩入他的嘴裡,他的牙齒竟
微微打了開來,讓我可以毫無阻礙的把茶過給他。咿~~~好髒,我邊喂邊想,他要是
知道喝下我的口水,一定會吐的。我張開嘴巴,把口中所有的茶都給他,怎麼想到,
他的舌頭,竟然像順竿爬一樣的順著水源直接伸到我的嘴巴裡,那火燙的舌頭,嚇
得我迅速直起了腰板,滿臉通紅的看著他。這......這......這,沒錯,他只是神
智不輕而已,我大可不用在意。
再來,得餵藥了,把藥放進他已經張開的嘴裡,把杯子湊到他嘴邊,剛想往裡面灌,
可是,該死的,他嘴巴怎麼又合上了呢?沒辦法,任命的再含了口菊花茶,我又湊了
上去。這次當我一碰到他的唇,他的嘴就很合作的打開來,趕忙把嘴裡的茶給他,可
是,他的舌頭好像有靈性一般又伸了進來。還來!?這次,他連嘴唇都用上了,任
是把我的的嘴巴和舌頭都吸住,這一次,我幾乎彈開離他一米遠。這......這......這,
沒錯,他只是很口渴而已,所以想要多點水,我大可不用在意。
彷彿為了應證我的想法般,微張著嘴輕吟道:「水~~~~水~~~~」想了想,他發燒那
麼高,又出了那麼多汗,一定是很缺水吧。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任命的靠過
去,看著他閉上的嘴,我只好再含了口菊花茶湊了上去。等我一張開嘴,他的舌頭,
馬上,立刻,很不客氣的竄了進來,混著茶攪動著我的口腔,被他弄的一急,我竟
然吞下了一些茶水。啊~~~~好髒,我竟然吃了他的口水,我要漱口,我要漱口。正
想抽身,可是沒想到,一直昏迷不醒的他,竟然猛的伸出雙手抱住我,一隻手緊緊
的按著我的身子,一隻手用力的按著我的頭,然後,他竟然睜開了眼睛。對上他那
帶著紅紅血絲的眼睛,我一下就失去了掙扎的力氣,任是僵在那裡,他......他......他
不會又狂性大發吧?他發紅瘋狂的眼睛,就這樣直直的盯著我,齒舌並用的對我的
嘴巴進行攻擊,先是舌頭在我嘴裡亂攪一氣,讓我呼吸困難,再來使勁的吸住我的
唇用牙齒輕咬,最後是對我的嘴又咬又啃又吸又舔,我嚇得一動也不敢亂動,生怕
他一個不高興,我的嘴巴就是血淋淋的了。等他放開我的嘴巴的時候,我缺氧的猛
咳個不停,難受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而還沒等我喘過起來,他卻一個翻身,壓
在了我的身上。看著他那對不上焦距卻又發狠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心裡一
驚,他......他想幹什麼!?
他沉重的喘息著,然後幾近粗魯的撕去我身上的衣服,當我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的
時候,他的呼吸變得更加沉重而急促,一雙失去理智的眼睛,也閃著獸性的光芒。什
麼叫自堀墳墓,什麼叫引狼入室,什麼叫後悔莫及,我現在可是深刻體會到。嗚~~~我
這到底造的是什麼孽啊?我開始努力掙扎著,然而他的力氣,是可怕的,僅一隻手,
已經把我兩隻手牢牢的扣在我的頭上方,動彈不得。他壓著我,我們的身子緊貼得
密不透風,我可以感覺到他快速起伏的胸膛,更加可以感到他下面那已經很壯觀的
傢伙的怒漲和火燙。他開始瘋狂的舔咬著我的身子,銳利的牙齒,讓我有種他想要
把我的肉一塊塊撕扯下來吞進肚子裡的錯覺,一雙眼睛,仍是盯著我,彷彿要把我
生吞活剝了一般。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另外一隻手也沒閒著,在我的身上粗暴
的游移著,粗糙的掌心,毫不控制的力道,磨得我的皮膚發痛。我不住的扭動著,
可是這只激起了他更加粗暴的對待。他的手,很快來到了我的後面,然後一根手指
很不客氣的刺了進去,那可怕的回憶讓我不敢多想,膝蓋一個用力,頂上了他的胯
間,可悲呀,明明身為男人的我,卻總迫不得己的用著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他受疼,低吼了一聲,固定我的手鬆了些,我連忙抓緊時間的一把掙開他,正想逃
離,怎知他又壓了過來,我一急,想也沒有多想的拿起旁邊的杯子對著他的頭就是大
力的一揮。「乒朗」的一聲,玻璃制的杯子應聲而碎,一縷鮮血,從他額上流下來,
他狠狠的看著我,然後,倒在了我身邊。
我彈的跳了開來,衝到門口就想奪門而出,卻又突然停住了。不知道......不知道
他傷的如何?管他如何,逃命要緊。可是......我只是看一下,查看一下而已,萬
一我不幸殺了他,那可就慘了。我顫抖的靠近他,猛的把他翻過來,然後跳到離他
三米遠的地方。看看他,仍然緊閉著眼睛,毫無反應,不會真死了吧?小心翼翼的
靠過去,手慢慢的,慢慢的探到他的鼻子前,暖暖的,有氣!還好,沒死,真是太
好了。看了看從他額頭不斷冒出的鮮血,我只好用手巾幫他擦乾,然後緊張的幫他
上藥,我對自己說,我這麼做,純粹是不想成為殺人犯而已。等我把現場清理完之
後,已經累的眼皮都在打架了。好想就那麼睡了,可是我提醒著我自己千萬不可以
和他睡在一個屋,否則很難說我明天還醒不醒得過來。最後,我還是決定去董情那
個屋睡,反正那裡沒人,而我又有鑰匙。
慢吞吞的走到四樓開了門進去,我一頭栽到床上便呼嚕嚕的睡了去,一直睡到第二
天傍晚。等我挪動著痛得快要散架的身子,膽顫心驚的回到自己的寢室時,那個男生
已經不在了。我謝天謝地的鬆了口氣,太好了,不用再死多幾千個細胞的去面對他。
收拾著凌亂的房間,不經意,在浴室地上發現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拿起來一看,是
一塊泛著瑩藍色晶瑩剔透的晶石,小巧圓滑的石片,握在掌心裡是那麼的溫潤,全
身都跟著暖了起來。好奇怪的東西哦,從哪來的呢?把在掌心細細的研究,發現上
面似乎有些起伏不平,細細看去,這小石片上竟刻著一個奇異的圖案,那是一個月
亮,非常柔和圓潤的月亮,然而月亮裡面,卻是一個恐怖的骷髏頭,精緻的雕功下,
那顆小小的骷髏頭栩栩如生,兩個空洞洞的瑩藍色眼窟,彷彿會吸人靈魂一般,看
得我不寒而慄,剛才的暖意全無。我不敢再看,趕忙翻了過去,發現背面也有些東
西,是兩個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小字 -- 月冥。
莫名其妙的東西,看著這集柔美與恐怖於一體的小晶石,我怎麼也想不到它的來處,
我和董明,都不可能有這奇怪的東西。看了看浴室地上那還有些血跡的瓷磚,突然想
到昨晚我幫那個男生清洗的時候隨便把他的校服丟在一邊,現在校服雖然不見了,可
想來,也許就是那時候掉出來的吧。要還給他嗎?別傻了,我巴不得離那個危險人
物越遠越好呢。隨手把它放到抽屜裡面,就沒有再去注意它了。

第十六章
到今天為止,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可是董明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出事了嗎?不知
道怎麼樣呢?好擔心,早知道就該問清楚他到底去幹什麼。現在後悔也沒用,我一個
人心神不定的坐在床上,看看鐘,已經半夜兩點了。他會不會不回來了?這個想法,
猶如一道響雷,震得我六神無主。怎麼辦?如果他真的不回來了怎麼辦?我慌亂的
想著,淚水也跟著溢了出來,我伏在床上,無助的抽泣,好害怕,好害怕他不回來
了,只留下我一個人。不敢想沒有他的日子,這些日子來,都是他給我支持,給我
安慰,溫柔的疼惜我,我對他的依戀,已經不知不覺超出了我所能控制的範圍。
哭著哭著,我就這樣睡著了,迷糊中,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正輕輕的拭去我的淚痕,
好舒服,唇上是那熟悉的柔軟和氣息,是-----董明!我連忙睜開眼睛,望進一雙清
亮而溫柔的黑眸,是他,真的是他。我一股腦兒的就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懷裡,
飢渴的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和清新的氣息,生怕這只是我的夢境。
「對不起,我回來遲了。」董明回摟著我,輕柔的說著。我搖搖頭,抬起頭看著他: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說著,淚珠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董明吻著我身上的淚珠。
「我好想你,明。」我哭著說。
「我也是啊,不在你身邊我真是擔心死了。整天想著你會不會又病了,有沒有好好
吃飯,一個人過得好不好,真是恨不得馬上回來呢。」說著,他又吻上了我的唇,我
微張開牙齒,邀請他的舌頭進來,他細細的吻著我,舌頭溫柔的在我口中攪動著,
舔遍每一個角落,然後纏著我的舌頭輾轉扭動著,那是一個濃密而纏綿的吻,讓我
們兩個人都不知不覺的淪陷。無意識的雙雙倒在床上,我的手環上他細瘦的肩膀,
他的手,悄悄伸進我的領口,柔軟溫暖的掌心撫弄著我的皮膚,讓我的體溫不斷的
升高,細碎的呻吟,從我口中洩出。就在他的手開始接我的衣服扣子是,我才如大
夢初醒般的抓住他的手,喊到:「不要!」身上那醜陋的痕跡還沒有消失,那是我
最不願讓他看到的。
董明看了看我,他清亮的眼睛已經充滿了情慾,相信我的也是吧。可是他什麼也沒
有說,只是在我額頭上輕輕的烙下一個吻,然後讓我安心般的對我笑了笑,用有些沙
啞的聲音對我說:「不早了,你趕快睡吧。」說完就想起身離去,我連忙拉著他問:
「你要去哪裡?」怕他生氣,如果沒有那醜陋的痕跡,我也不會這樣的。
「放心,我哪兒都不去,只是剛回來,想洗漱一下。」董明幫我扯過被子,「好了,
趕快睡覺吧,我一會就睡。」
「嗯,好的。」聽著他清亮柔和的嗓音,我安心的合上眼,太好了,他又回來了。

生活又恢復了正常,但那只是表面上而已,董明看我的眼光,偶而會有些複雜,有
些迷惑,我知道,他也感覺我有些東西變了。這一天,我和他兩個人做在湖邊,看著
那幽靜的碧湖,享受著山間清涼的夏日。
「董明。」我隨手扔了塊石頭,打破了那平靜的湖面。
「怎麼了?」旁邊董明看著我問。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以後該怎麼辦?」我問著他,又扔了塊石頭。
董明聽了,是一陣沉默。我繼續說道:「這一段時間,我總在想,以後該怎麼辦?
鄭濤死了,不知道是好是壞,如果我們再遇到麻煩,怎麼辦?」
董明仍然沒有說話,只是他凝重的表情,透露出他的心事,我想到的,相信細心而
聰明的他,一樣也想到了。
我轉過頭看著他,幽幽的問:「董明,你覺得我漂亮嗎?」
董明一聽,即刻抬起頭震驚的看著我。
「呵呵,我最近才發現,我還有幾分姿色呢。」我撫上自己的臉,然後向他看過去,
看著他,繼續說著:「你說,我這張臉,能勾引男人嗎?能讓男人喜歡嗎?」
「夜泉!?」董明終於喊出來了,看著我的眼睛,充滿了擔心,氣憤,震驚。
我轉過頭不看他,把臉埋在自己的膝見,苦澀的說:「不然還能怎麼辦呢?再說,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在這個學校可是很普遍呢。」自那可怕的一晚之後,一個想法
在我腦種漸漸的成型......
「夜泉,你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想!?」董明扳過我的身子,緊張的問著。
「我......」看著他傷心的眼神,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是自己太任性了吧,
不該讓他擔心的,那也只不過是個想法,但是和他比起來,什麼都無所謂了。我對
他笑了笑,說:「沒什麼的,別擔心,我只是想想而已。」
「夜泉......」董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突來的一個聲音所打斷了。
「嘿嘿,看看這是誰啊?夜泉,我可想死你了。」我和董明同是回過頭一看,不只
什麼時候湖邊竟多了五、六個男生,看著排頭的一個竟是曾經強暴過我的人,我嚇的
臉都白了。不要,不要在明面前......
「嘖嘖,看看這是誰?一點也不好看,夜泉,你找情人的眼光不怎麼好喲,那麼瘦,
怎麼能滿足你呢?還是過來我身邊好,我可是很厲害的喲。」那個男生繼續說著,一
雙淫邪的眼睛直在我身上打轉。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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