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4章>
第二十一章
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我悄悄的起身,看看旁邊的鐘,半夜兩點多了,不知道董明
回去沒有?
摸黑的穿好衣服,卻聽到旁邊的人帶著濃濃睡意的喊道:「夜泉?」我一驚,只好
沒辦法的應到:「我在這兒。」
「怎麼又想回去了?」他從床上爬起身。
「啊?突然想起有些事情。」我輕聲說著。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先上來睡覺。」
「好吧。」沒辦法,我只好脫下衣服從新躺回床上。旁邊的人立刻貼了上來,緊緊
的把我摟在懷中,好像一放手我就要飛了一般。我任他抱著,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
並沒有掙扎,只是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天花板。
「冕?」我輕輕喊了身旁邊的人。
「嗯?」旁邊的人輕應。
「今天多少號了?」我問。
「9月15號了,怎麼了?」
「沒什麼。」我有些歎息的說。9月15號,今天我17了呀,呵呵,原來我才17......離
上一次生日,彷彿過了好久,好久,久得我都幾乎望了我的生日。以前,我是如何
過生日的,我都要不記得了,印象中,有慈愛的父母,要好的朋友,鮮甜的蛋糕,而
如今,我卻睡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別想太多了,趕快睡吧。」輕輕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有著以前絕對不會有
的堅定,他變了,變得越來越有男子氣概。看著他越來越強硬的態度,到底是好是壞
呢?
「呵呵,我知道。」我軟聲說著,然後回摟著他,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我愛你,夜泉。」他喃喃的說。
「嗯,我也是。」是什麼?愛他嗎?我真的不知道,這麼回答,也只是為了順他的
意,不願他傷心。聽著旁邊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我仍然有些無法接受,現在睡在我
身旁的,竟然是這個國家的總統的獨生子。沒錯,我終於知道元冕的背景。他,竟
然是總統的兒子,剛知道時,我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國家總統的兒子也
給我撞上了,而且還和我有肉體關係,我到底是該笑還是該哭?我的枕邊人竟然是
這個國家的總統的兒子,這個認知,讓我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無奈。不
知道總統先生若發現他兒子和我的關係,會不會興起殺人滅口的想法?我這樣跟元
冕說,他哈哈大笑的摟著我說道:「別傻啦,我爸爸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他怎麼
可能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放心好了,他不會說什麼的。」聽他那麼說,我心裡的確
輕鬆不少,可是還是覺得很難接受這一個事實。
開學後,由於元冕把我保護的很好,我很少被那些歸來的貴族子弟纏住,可是其也
不乏一些不死心的人,其中又以趙文最為積極。我不懂得為什麼他會看上我,因為在
他身邊的羅勇絕對不比我差,再說,我身邊不還有一個大美人董明嗎?他應該看上
他才對。不管如何,我都沒有想過要和趙文交往,我怕他,雖然他還沒有我高,但
是他的殘忍讓我害怕。而且,他畢竟是羅勇的靠山,再怎麼樣,我也絕對不會和羅
勇搶人。
元冕卻變得霸道的有些不堪理喻。他不喜歡我看別人,不喜歡我和別人
講話,不喜歡我靠近人家,他甚至不許我跟董明來往得太密,除了上學之外,他更
是不准許我回自己的宿舍。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然而他一天比一天強烈
的獨佔欲,一天比一天強猛的氣勢,有些時候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也讓我覺得害怕。
但是我並沒有因為這樣有什麼怨言,他這樣也許是因為我無法讓他有安感吧,而他
的在乎也只能說明他真的很愛我,不是嗎?有時看著他緊摟著我緊張的表情,我就
更加不忍去違背他的意思,算了,就順著他吧,好不容易,才讓他從陰影中走出來,
我怎能再讓他走回去。
元冕交代我放學後就得去他那裡,然而今天放學早,可惜董明卻又不知蹤影。最近
除了在學校上課之外,其它時間我們都很少能見面,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苦惱間,
看見董情一個人從樓梯上走下來,我趕忙迎上去。
「董情。」我喊到。
「咦?小泉泉,是你呀,好久都沒見到你了呢。」董情看著是我,笑嘻嘻的說。
「我也是啊。」我說,「有空嗎?陪我走走怎麼樣?」
「好呀,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事。」
於是我們兩個一邊走,一邊聊,他問我為什麼最近很少見到我,於是我老老實實的
告訴他原因。
「哦?真的是這樣?你告訴小明瞭嗎?」董情聽了,皺著眉頭問。
「沒有啦,這些小事何必告訴他。」我隱隱約約知道董明不喜歡聽我提起元冕,每
次我說到他他的臉色就有些陰,所以我只好趕忙轉話題,從此在他面前不提元冕一人。

「不是我說你哦,在這樣下去可是會出狀況的,我看你還是跟他分手好了。」董情
表情有些嚴肅的說。
「分手!?」我驚訝的問,我從來都沒想過呀。
「是呀,反正你也不喜歡他。」董情說。
「也,也不是不喜歡了,畢竟他對我還是好的沒話說。再說,他只是有些霸道而已,
這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如果分手,元冕一定會很難過的,他才剛恢復些自信,我
怎能在這個時候離他而去呢?」我喃喃的說,
「嘖,你這個性什麼時候能改呀?人家對你好些你就拿出十倍的好還回去,但是,
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你要知道。自己不願意就說,為什麼老是遷就著人家,顧慮
人家的感覺呢?你到底什麼時候會為自己想想呀。」董情沒好氣的說。
「啊?不用那麼認真吧?說得好像很嚴重似的。我只是不太適應他的改變而已,過
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我對他笑了笑,安撫的說。
「不,話可不是那麼說。元冕的個性,我是知道的。他以前是很個溫
吞懦弱的人,而且一點自信也沒有,可是近來他變了好多,變得自信,變得銳利,
甚至身上還有了霸氣。連我看到他幾乎都認不出來了。夜泉,你說呢?」董情問。

「人總是會變的嘛。」我說得理所當然。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元冕
會變得那麼多,我也只是常常鼓勵他要有些自信,自己有想法就要堅持,別老是被
人家左右,因為他在我心目中是最棒的。可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話有實質上的用處,
因為要改變,還得靠自己。
「夜泉,不要對他那麼好,難道你還不瞭解自己的魅力嗎?」董情看
著我問。
「啊?什麼意思?」我楞楞的問。
「夜泉,你是個很有感染力的人。當你對一個人極盡溫柔的時候,你
會給那人一種沐浴在光中的感覺,那種被愛著,被包容著,被溫暖著,被救贖著的
感覺,你能讓最陰暗,最邪惡的靈魂都認為自己可以被愛著。」董情說著,在樹蔭
底下停了下來。
「啊?」我聽得一楞一楞的,實在反應不過來。這董情,八成又在念詩了。
「那麼夜泉,你告訴我,一個曾經在黑暗中痛苦自卑過,卻在你的溫柔下得到溫暖,
在你給他的光中得到自信的人,一旦失去這些,他會變成什麼樣?」
我搖搖頭,不知道如何回答,基本上我連他在講什麼都不知道。
「他會瘋的,失去了光,再次跌回陰暗的地方,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會讓他寧可
玉石俱焚,也要抓緊那束光,死不放手!」董輕停了下來,細長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我
說。
隱約有些懂了,我低著頭看著地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其實,我這樣平凡又懦弱
的傢伙,怎麼可能有那種能力,是董情小題大作了吧。隱約中,不願去正視元冕有時
候看我時幾近瘋狂的執著。搖搖頭,低喃著:「不會的,不會的......」
「夜泉!」董情有些著急的喊道,「聽我說,乘現在還來得及,趕快和他分手吧,
不然你真的會引火上身的。」
「可是......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離開了,他怎麼辦?」我輕聲說著。
「夜泉!他怎麼樣我不在乎,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啊,相信董明也會讓你做出
同樣的選擇的,別再去理他了,夜泉,否則他一旦崩潰我真的不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些
什麼。為自己想想吧。」董情看著我,眼神中帶有焦急和擔心的說。
我搖了搖頭,說:「其實,我一直都是在為自己想,喜歡被人愛的感覺,我待在他
身邊,無法回應他的感情卻又需要他的羽翼,所以我給他我所能給他溫柔和幫助。如
果事情真的發展成像你說的那樣,最大的責任還是在於我,我不能就這樣走了開去。」
如果為了我的自私而毀了元冕,我無法原諒我自己。也許真的像董情說的吧,對真
心待我好的人,我也會努力的回報回去,而且永遠無法說出拒絕的話,傷害他們。

「夜泉~~~」董情無奈的叫著我的名字。
「呵呵,再說啦,如果我不離開他,他也不會對我怎麼樣,不是嗎?」我深吸了口
氣,爽朗的對董情笑道。董情看著我,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就行了,你也不要擔心啦。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拍了拍他的背,說。

「好吧......既然你那麼說。」董情歎氣的說,眉頭仍然是緊鎖著。
「對了,別告訴董明,他會不開心的。」我趕忙補上一句。
「知道啦,唉,小明要是知道我有那麼多事瞞著他,他肯定把我捆了丟下海去餵鯊
魚。」董情沒好氣的說。
「哈哈,不怕,有我陪著你哪。」
「哼,他才捨不得扔你呢。」
「呵呵,好啦,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呢,否則元冕見不到我又要生氣啦。」我看
看天色,說。
「夜泉,你真的要留在他身邊嗎?」董情不確定的問著,滿眼儘是擔心。
「安啦,我不會有事的。好了,不說了,都五點多了呢,先這樣,再見。」
「嗯,再見,自己小心些。」
「嗯。」我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會頭看著董情,真心的對他笑了開來,「對不
起,總是讓你為我操心。」說完我回頭就大步邁了開去。
來到元冕的房門前,我把自己的手指按在那掃瞄儀上,元冕已經讓人把我的指紋也
輸了進去,所以現在我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間。走了進去,我一楞,只見房裡有好些
人,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元冕已經閃到我面前。他抓住我的手,一臉擔心的問著:
「夜泉,怎麼那麼晚才回來?我都擔心死了。你去了哪裡?」
被他握的地方有些發疼,我卻沒有掙開,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說:「沒什麼,
在課室做作業做得有些忘了時間。」
元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他身後的一個聲音打斷了:「元冕,不為我介紹一下
嗎?」陰冷的聲音,是我從沒聽過的。是誰?
元冕趕忙把我拉過去,畢恭畢敬的對坐在屋子正中央的沙發上的男生說:「非天,
這就是夜泉。」元冕讓了開來,我才看清眼前的人。儘管是坐著,仍然可以看出他
高大欣碩的身軀,一身和身的深黑色的昂貴西服幾乎和沙發融成一體。他的頭髮很
黑,黑得發亮,有些微卷,正好極肩。他的臉是我從來沒見過的端正,五官就像刻
出來的一樣,很深刻,卻也陰柔,透著一股陰深深的氣息。他的眼睛是純藍色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一雙那麼藍的眼睛,比海水還藍,然而當那一雙藍眼睛漫不經心的
打量我時,我卻沒來由的一陣抖,寒氣從背脊串了上來,那彷彿被一條劇毒的蛇盯
著的感覺。他的皮膚很白,很少見過那麼白的男生,白得有著長年不見光的病態,
配上那一頭深黑的卷髮和一雙碧藍的眼睛,加上他身上陰寒的氣息和高貴的氣質,
讓我聯想起電影中的吸血伯爵杜古拉。眼睛不由自主的滑向他胸前,卻是什麼也沒
有。
「您好。」我禮貌的點頭打了個招呼,因為看到元冕對他的態度,知道他一定不是
一個簡單的人,卻又不知道如何稱呼,所以只好用敬語。他沒有答應的移開純藍色的
眼睛,那高貴的態度神聖不可侵犯。
「樣貌一般,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氣質,這樣一個平凡的東西,怎麼會讓你變了那麼
多?」男生陰冷的對我旁邊的元冕說著。從他那帶著一絲不屑的語氣中,我知道,他
看不起我,我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個東西,一件不值錢的物品而已。然而,我卻沒
有生氣或是不憤,只因他那氣勢,彷彿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如此渺小,而從他身上
發出的陰森森的黑氣,讓我的皮膚直發麻。直覺的,這是一個比魔鬼還要可怕的男
人。我低下頭,不敢再看那男人。
「夜泉有他的好處。」元冕開口道,我有些感動,在那麼強勢的人面前,他仍然幫
我說話,他的確變了不少,我想著。
男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站了起身,我即刻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悄悄瞄了一眼,
天,好高,我竟只及他的肩膀。
「好了,今天的事就談到這裡,有什麼問題和李傑多討論討論。」說完,他就邁開
步伐,當他經過我的身邊時,用只有我聽得到的聲音,陰森森的輕聲說到:「鄭濤,
是你殺的吧。」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讓我整個人當場像被人淋了一桶冰水,又像
被電擊一般僵在那裡,我震驚的抬起頭,抖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冷,手腳冷得
麻痛,彷彿周圍的空氣一下變得稀薄,讓我連呼吸都困難。麻痺的身子,心臟卻瘋
狂的鼓動著。我相信我現在的臉色,已經不僅僅是用面無人色就可以形容的了。他
說完這句話,看也沒看我一眼,就優雅的走出門口。其他人也跟著出了去,然而我
並沒有在意,所有的思維,都停止在他剛剛的一句話上,他怎麼會,怎麼會知道!?

就在我陷入恐懼的黑暗中是,突然感到頭皮一陣麻疼,硬是把我拉回了現實,對上
元冕一雙怒極的眼睛,怎麼?他,在生氣嗎?
「人都走了,你還看什麼!?」元冕的冷冷的問,抓著我頭髮的手更加用力。
「痛......」我不由自主的嗚咽著,仍然無法弄清現在的狀況。
「哼,看你剛才看非天的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怎麼,喜歡他了嗎?不過也是,
他可是其中一個有著白金校徽的人。」元冕沒好氣的自顧自說。
「他有白金校徽!?」我震驚的問著,思緒又停止住了。天哪,他既然知道鄭濤的
死和我有關,他會放過我嗎?那個可怕的男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如果,如果他
知道是董明干的,那麼,那麼......
「怎麼!?又在想他?發現他有白金校徽就想巴上他,甩了我是不是!?」元冕更
用力的扯著我的頭髮說,讓我不得不面對現實。
「元冕,你放手,你弄得我好痛。」我掙扎著說。
可是他根本聽不進我的話,他的眼睛已經發紅,語無倫次的說著:「我絕不讓你離
開我,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說著他已經把我撲倒在沙發上,粗暴的撕下我的衣
服,用破碎的布條緊緊的把我的手捆在身後。
我這下慌了,看著他瘋狂的舉動,我趕忙喊到:「冕,你幹什麼!?」
「我要綁著你,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那麼愛你,你卻
還要看其他男人。為什麼?為什麼你那雙美麗的眼睛就不能只看我一個?」元冕邊說,
邊扯下我的褲子,讓我一絲不掛的趴在沙發上。
「冕,快放開我,我不會離開你的,真的。」聽出了絲頭緒,我安撫的說著,希望
能喚回他的理智。
「不,不,一放開你你就不見了,又剩下我一個人,我不放!哼,我就知道你嫌我
不夠好,想要更好的。可是你別想!非天才不會看上你這種婊子呢,他最不屑你這種
人了。」元冕口不擇言的說著。
聽到他那麼說,我心裡微微有些刺傷,他也把我看成婊子嗎?我告訴自己他只是氣
極而已,不要在意。然而就當我想再說什麼時,突然後面一陣劇痛,讓我張著嘴,卻
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好久了,都沒有嘗試過這樣的痛,痛徹心菲,讓我剛才受過
打擊的身心,再次承受著另一波衝擊。意識隨著元冕猛烈的抽動開始模糊,是好日
子過多了吧,竟然這樣的痛就讓我覺得無法忍受,好痛。失去意識前,聽到元冕說:
「夜泉,我愛你,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我死也不要放開你!」是我錯了嗎?
好痛,動了下手指,傳來熟悉又陌生的痛感,全身彷彿要裂開一般。
「夜泉,夜泉,醒醒,求求你醒醒好不好。」耳邊傳來顫抖的哭音,是誰那麼傷心?
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元冕斯文清俊的臉,只是此時佈滿了淚水和驚慌。
「怎麼了?為什麼那麼傷心?」我艱難的開口問,仍然無法集中自己的思緒。
他看著我,突然把臉埋在我的胸前哭起來,溫熱的淚,濕了我的皮膚。
「對不起,對不起,夜泉,我真的不想這樣的。對不起,是我該死,是我失控,可
是我那時候真的控制不了我自己。對不起,夜泉,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
離開我。」他的聲音是單薄而脆弱的,帶著慌亂和內疚。
看著在自己懷中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般的男人,我輕輕的環住他,溫柔的開口:
「沒事的,不要緊,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不行,我還是無法扔下他不管,忍不
下心呵......我真的無法對愛我的人狠下心來,大概是在這樣冰冷陰暗的地方,愛
顯得那麼來之不易,也讓我倍加珍惜。
元冕對我更加小心翼翼了,溫柔得好像我是件易碎的珍寶,捧在手心裡怕溶了,含
在嘴裡怕化了。他大概是拚命的彌補著那天的失控把。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早在他
伏在我胸前痛哭的那一刻起,我就原諒他了。他是那樣脆弱,就如一個無助的孩子,
叫我如何忍心怪他。只是,我偶爾會想起董情的話,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哈哈,終於又有新人物啦,本章之星 --- 莫非天,純粹屬於撒旦形的壞男人喲,很
厲害很厲害喲,也很壞很壞喲,以後絕對會把我家泉泉欺負得......呵呵,有點迫不急待啦。
泉泉:娘!?你~~~你~~~~(乾脆昏過去算了)
某Fat:啊~~~我的泉泉,你不要昏啊,我還沒虐夠啊~~~!
泉泉:(翻雲倒海式吐血)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某Fat:(很無辜)是呀,所以我對你那麼好。
泉泉:(已經無力說什麼了)
某Fat:哈哈,安啦,我家泉泉那麼有魅力,絕對會把人家都迷得團團轉的。
莫非天:(陰森森的出現在某Fat背後)是嗎~~~~~
某Fat:呵......呵.......有話好好說,我們,咳,從長計議.......^^
泉泉:(終於回到現實中,小聲在某Fat耳邊說)老媽,他可是趙文的表弟耶,會不會,
和趙文一樣.......嗯.......變態?!?
某Fat:(心虛的大汗,笑得虛偽的說)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一切有娘哪。

第二十二章
關於莫非天的事,我一個字也沒和董明說。從元冕那裡得知,雖然他爸爸是總統,
其實也只是莫非天他們家的手下。其它的,他也沒有再多說,而我也就不好再問些
什麼,不過光是這樣,我也足夠瞭解到莫非天的地位,畢竟,連這個國家的總統,
也只是他的手下,那我,不過是一隻螞蟻而已。如果他想要找我麻煩的話,我想,
我也不會那麼悠閒的活到現在了。
「董明,你說我應該和元冕分手嗎?」我躺在董明的懷裡,問。
「哦?好呀,反正你也不需要他。」董明環住我的手緊了些,輕聲說道。
「不......也許那是我需要吧,需要那種被人愛的感覺,被需要,被承認,否則我
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我把臉埋在他懷裡蹭了蹭,吸著他身上的清新氣息。好難得
今天我們兩個人可以待在一起,我偎在他懷裡不願離開。不論元冕給了我多少,但
這一份安心,這一份寧靜,這一份內心的盈滿,從來只有董明能給我。
「唉......夜泉,為什麼總是要看輕自己呢?需要你的人,絕對不只他一個。」董
明低下頭,在我的唇上親了親,很溫暖很柔軟的觸感。
我看著他,他那一雙黑眼睛總是那麼清亮,看著我是總是那麼溫柔。我抱緊他,說:
「你不喜歡我和他在一起嗎?」董明老實的搖了搖頭,說:「我還是那句話,你不需
要他,他太軟弱,配不上你。」
我有些好笑的問:「你怎麼老是在乎這個呀?沒人是完美的,幹嗎老要在乎強與弱
的區別,這樣弱者不是太可憐了嗎。」
「他太懦弱,太無能,毫無主見,甚至不能算得上一個真正的男人,這樣的人,不
配擁有你。」董明淡淡的說。
我怔了怔,不知該說什麼,很難接受如此惡毒現實的話。董明的性格,我是知道一
些,他從來不對我說一句稍微過重的話,可是對其它人,他的話,卻是句句刺到人的
痛處,絕不留情面,讓人體無萬膚,毫無反擊的餘地。我小聲的說:「別這樣說,
太傷人了。」
董明沒有說話,我怕他生氣,趕忙解釋說:「其實,我跟他一樣,我也很懦弱無能,
這大概為什麼我會和他在一起吧,因為我們好像。」
「不,你們絕對不像。」董明肯定的說。
「真的嗎?」我問著。
「你要是懦弱,今天你就不可能在這裡了,你要是懦弱,你就不會到現在仍然可以
露出這樣溫柔明亮的笑容。你不懦弱,夜泉,只是你的心太柔軟太善良了。」董明埋
在我的頸間,低低的說。
「為什麼你們總說我善良呀?我一點都不善良,一個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去強姦
殺人呢?」我放開他,把自己的手伸到眼前,纖細修長的手指,竟然曾殺過人,多可
怕,多可恨。
「你真的那麼認為嗎?」董明拿過我的手,輕吻著我手心結疤的傷害,那,是我前
幾天從惡夢中醒來時自己掐的。
「你呀,為什麼總覺得你自己罪不可恕內?你總說為自己著想,總說自己自私,可
是真的是這樣嗎?你不和元冕分手,真的是迷戀他對你的好嗎?想想看吧,夜泉,對
你好的,絕對不止他一個人,不是嗎?」
我怔住了,的確,元冕對我的好,對我的付出,絕對不及現在摟著我的人。那是為
什麼呢?我迷惑的看著董明,不知道說什麼。
「夜泉,你說你迷戀他的溫柔和愛,不願離開他,其實說到底,你是怕他傷心吧?
可憐他,所以待在他身邊,卻又覺得這樣想會傷了他的自尊,所以你寧願讓自己變成
惡人,告訴自己是自己自私,絕對不是可憐他。夜泉,你太善良了,你甚至覺得自己
的善良是自己的私心。」董明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臉頰,輕輕的說。
真的嗎?我真的是那麼想的嗎?「不,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我使勁搖頭,無
法接受董明的說法。我不善良,我絕對不善良,善良的人,不會為了自己棄朋友於不
顧,善良的人,不會去強姦弱小,善良的人,更加不會去殺人!對,沒錯,董明只
是安慰我而已,我怎麼可能善良呢。然而董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揉著我的頭髮,
把我攬在懷裡。
就在這時,突然聽見有人敲門,奇怪,現在這個時候,會是誰呢?下了床,我過去
開門,入眼的,是一張俊美的臉。
「尉刑?怎麼是你,來來來,快進來。」我笑著對眼前這個大男孩說,對他,我總
是特別溫柔的,看著他兩個月來越來越清瘦的臉,我心裡就像揪起來一般。
「嗯,謝謝。」他開口,然後看了看裡面的人,似乎又有些猶豫了,怎麼了?我房
間有什麼東西?回頭看看,只有董明而已。
「別楞著,進來坐會吧。」我笑著拉他進來,然後對董明說:「你看誰來了?」
「哦?尉刑呀,歡迎。」董明淡淡的笑著打了聲招呼,便沒有再說更多的話。我也
見怪不怪了,他並不是一個熱情的人。
尉刑微微對董明打了聲招呼。我讓他座下,笑著說:「你先坐會兒,我進去倒杯茶
給你。」
「啊?不要麻煩了。」尉刑趕忙說。
「不麻煩不麻煩,一下就好了。」我說著走進廚房,拿出菊花干,剩下的已經不多
了,頂多再喝上一個月。用熱水沖了杯菊花茶拿出去,遞給他。尉刑喝了一口,原來
疲憊不堪的臉,頓時柔化了不少,終於有了些屬於少年的生氣。我開心的笑著問:
「好多天沒看見你了,你怎麼樣?一切還好吧?」
「啊?嗯,還可以。」尉刑聽了,仍然清澈的眼睛閃過一絲痛苦,然後微微點了點
頭。他憔悴多了,讓我忍不住傷心,如果,如果那次我想得周到些,不讓他一個人待
在宿舍,他也就不會這樣了吧。
「尉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如果有你儘管說,千萬別客氣。」我看著他說。

「沒,沒有,我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擔心的。」尉刑一聽,趕忙搖頭道。
「真的嗎?」我不放棄的問著。看著他,他變了,變得漂亮多了,可也瘦多了,露
出衣領的蜜色頸上有著許多青紫的痕跡。有些事情,不用說大家都心裡明白的。但他
的眼睛仍然是清澈得如一泓幽潭,仍然會發光,仍然有著希望,他真是很堅強的男
孩,到現在還能保持著這份純淨,不像我,早已染了一身的色彩,懦弱的放任自己
墮落。
「嗯,沒有。」尉刑看著我,笑了,有些虛幻,卻也純真的笑容,讓他看起來更像
一個孩子,他,本來也就只是個孩子而已。我有些傷感,有些想哭了,說:「對不起,
幫不了你,對不起,尉刑。」元冕告訴我,尉刑似乎惹上了些可怕的人物,對方是
連他都絕對得罪不起的,想來,大概是非常不簡單的人。
「夜泉!你千萬不要那麼說,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真的!」尉刑聽了,趕忙抬
起頭,看著我說。一雙黑亮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我,充滿了感激和信任,可是,我受之
有愧呵......
「真的不能幫你些什麼嗎?」真的希望能幫他,這個純真而堅強的大男孩,就算是,
就算是為了他對我的信任。
尉刑看了看我,最後微微一笑,說:「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常常喝到夜泉的菊花茶。」
第一次,還能看到那麼實實在在的笑容,我以為,以為除了開學的那一天外,再也
不會看見這樣的笑容。
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走進廚房,把剩下的菊花茶一起拿給他,笑著說:「哪,送
給你。」尉刑有些一怔,就在這時,一旁一直很安靜的董明突然開口了:「夜泉,那
菊花茶是最後的一些了。」尉刑一聽,有些退縮,我臉上也飛快的閃過一絲狼狽,
這個董明,怎麼現在來扯我後腿,就不能讓我不能滿足一下照顧學第的心情嘛。
「我不能收下的,謝謝你的好意。」尉刑趕忙說。
「啊??沒事沒事,反正我最近也很少喝了,而且我也常常不在宿舍,你想喝的話
也找不到人,所以一起拿去好了,這樣你什麼時候想喝都可以喝啦。」我笑著說,希
望他能收下。
「夜泉。」董明不贊同的喊著,他一向知道菊花茶對我有多大的影響力的,如果不
是靠那清淡溫潤的香味,我怕早因過度緊張而神經衰弱了。我回過頭,微微對他一笑,
說:「沒事的,反正我可以打電話讓我媽媽再寄些給我。放心啦。」董明看著我,
最後妥協的不再說什麼。
我又轉過頭,對有些不知所措的尉刑笑著說:「哪,拿著吧,難得有人和我一樣喜
歡菊花茶,我開心還來不及咧。」
「可是......」尉刑仍然有些遲疑。
「沒什麼可是了,拿著吧,當是我這個學長對你這個學弟的小小心意。」我繼續游
說,看他還是沒伸手,我故意板起臉說:「再不拿我可以生氣了。」
尉刑一聽,趕忙伸手接過那帶菊花茶,說:「別,我收下就是了。謝謝!」他睜大
一雙清亮晶瑩的眼睛感動的看著我,讓我有些不好意思。
「沒什麼,不就是袋菊花茶嘛,那麼好收買,真是。」我打趣的說著,讓尉刑的臉
上露出的開心的笑容。
尉刑走後,我坐在董明身旁,有些傻呵呵的笑著說:「明,別生氣了,不就是袋茶
嘛。」董明瞪了我一眼,面無表情,沒說話。
「明~~~」我有些撒嬌的喊著。
「唉,我知道了,我不生氣。我也知道,你對著他,絕對無法狠下心不管的。」董
明最後有些歎氣的說,揉了揉我的頭髮,無奈的看著我。我有些感動,我知道,他明
白的,他明白為什麼我對尉刑無法置之不理。我總是能從尉刑的身上,他的眼裡,
看到自己的影子,而一個人,是無法對自己狠得下心,棄之不顧的。
「冕。」我坐在一邊看著正在書桌前看文件的元冕輕喊道。
「嗯?怎麼了?」聽到我換他,他馬上抬起頭,溫柔的看著我應到。
「你愛我嗎?」我問。
他聽了一怔,然後笑了,彷彿我問了一個多傻的問題般,肯定卻又寵溺的回答道:
「愛,當然愛。」
是嗎?那麼,「有多愛呢?」我歪著頭看著他問。
「很愛很愛。」元冕起身,來到我身前,半跪著與我對視。
「愛到什麼程度?」我繼續追問。
他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著我堅定的說:「愛到沒有你,就沒有我!」那
溫和的眼睛,一瞬間變得瘋炙,執著的看著我,彷彿要把我吞噬一般,讓我不由得感
到害怕和不安,我拚命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可是當我望進他的眼裡,卻仍然
覺得自己快要被淹沒了。
「為什麼那麼愛我?」我有些輕抖的問,仍然不理解,為什麼會愛,我有什麼好?

元冕撫上我的臉,他的手心很暖很柔,曾經聽說位高權重的人的手都是很軟的。他
的手撫著我,動作十分輕柔,「夜泉,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愛了,就是愛了,不
是嗎?」他的眼睛很真摯,但是我迷惑了。
「再說,夜泉,你是一個無法讓人不愛上的人。」輕喃的耳語,讓我的鼻子有些酸,
這個男人,真的很愛我吧?如果我也愛上他就好了,我不知道第幾次這樣在心裡說到。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喜歡徘徊在那禁密的森林中,許多時候,我都會坐在黃辰被吊
死的那棵樹下,一個人靜靜坐著。為什麼我總來這裡?明明當時告訴自己絕對,絕對
不要再進來了,但是,每次路過這裡時,我總會聽到那幽幽痛哭的呻吟,然後,就
無法控制的走進來,想著如果還有人被折磨成那樣的話,這次我也許就可救他。一
個人走在茂密的林中,陽光斑斑點點的灑在地上,突然,一聲極細,極微的呻吟猛
然拉扯住我的神經。我停下腳步,靜靜的聽著,是幻覺嗎?隱隱約約的,從森林的
深處傳來細細的聲響,我想也沒想的加快了腳步,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一樣的地方,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施暴者,不一樣的被害人。那個人是......我震
驚了,他......不是趙文的人嗎?為何還會被如此對待?漆黑的眼睛,幽森森的,
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細碎的聲音,是那樣的殘破不堪。那纖細的身子被緊緊的綁
在那棵樹上,細白的皮膚,有著許多觸目驚心的血痕,那,是被身前那個殘酷的人
用手中的皮鞭抽出來的。每一鞭,都抽得很大力,那清亮的聲音,打在我的心頭,
心,在抽動著。
「呵呵,怎麼樣?爽吧?我就知道你這個賤人欠操,媽的,竟敢背著我找其它男人,
讓我沒面子,看我不抽死你。」趙文一邊抽,一般唸唸有詞,看他的表情,可以知道
他打的很開心,一臉的爽快,眼裡儘是殘虐的光。
看著羅勇那烏黑的水眸,不自主的把它們和那一天晚上的眼睛從疊起來,不要那麼
絕望,不要那麼冰冷,好嗎?求求你,為什麼不有些生氣呢,就像,就像我們當初在
船上有說有笑時一樣,明亮,開心,充滿了朝氣。在我意識到之前,我已經衝上去
抓住趙文即將揮出去的鞭子,喊道:「別打啦!」
趙文回頭看著我,一怔,隨即尖銳的笑了開來,「喲,夜泉,你怎麼在這裡?這些
天沒看見你,我怪想你的。」
「別打了。」我沒有理他,只是堅持到。
「哦?」他回頭看看羅勇,再看看我,「你認識他?」
「他......他是我朋友。」朋友嗎?呵呵,我怎麼配,早在開學那一晚我就失去了
做他朋友的資格。
「原來如此呀,呵呵,小勇,你怎麼不說夜泉是你朋友呢。」聽完,趙文用另外一
只手抬起羅勇無力低垂的臉,一張尖瘦的臉笑得瞇了起來。
羅勇微微的瞟了我一眼,眼睛飛快的閃過一絲嘲諷,然後不屑的說:「我不認識他。」
虛弱冰冷的聲音,刺得我體無完膚。
「這樣呀,」說著,趙文又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一絲鮮血從他嘴角流下來。
我一著急,喊到:「住手!」
「嗯?」趙文頗有興味的打量我,說:「夜泉,我打我的人,好像和你無關吧。」

我一怔,不知如何接口,眼看趙文有要揮鞭子,我想也沒想就衝出口:「別打啦!
求求你,別打了。」
趙文回過頭看這我,一雙黑亮的倒三角眼閃過興奮,說:「哦?你求我嗎?」
「不要再打了,他受不了的,求求你放了他吧。」
「放了他?他可是我的人呢,放了他,我上哪找一個共我玩的人?」看著他盯著我
的眼神,言下之意,我已經明白了二、三。
「你要怎樣才能放了他?」我開口問。
「呵呵,也沒怎麼樣。」說著,趙文的手摸上我的臉,有些汗濕的手心,讓我抖了
下。「夜泉,你知道嗎?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要你。你的眼睛真美,那麼晶亮,
那麼平和,光是想著它們充滿淚水痛哭扭曲的祈求著看著我,我就覺得興奮不已。」
從趙文眼裡射出殘虐興奮的精光,讓我顫抖不已,早知道他想要我,卻不知道他是
如此想法。
「你......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確定了,若真做他的人,我不知道我可以
活到幾時。
「沒錯,做我的人吧,這樣,我就放了他。」說著他示意的看了看羅勇,我順著看
過去,羅勇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眸,有著冰冷,有著嘲諷,卻已沒有當初的信任和
求救。不再信任我了嗎?不再向我求救了嗎?的確,我從來沒有盡到一個朋友的責
任,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拋棄你,在你最脆弱的時候踐踏你,我真的豬狗不如。

「我知道了!我做你的人就是,你放了他。」我咬緊牙說。
趙文看著我,輕笑,搖搖頭,說:「夜泉,你不要以為我是笨蛋。誰都知道元冕有
多在乎你,你想他會輕易讓你跟我發生關係嗎?雖然我不怕他,但是他要發起瘋了我
也不好辦。」
「那你的意思是......」心中不好的預感漸漸升起。
「我要你先甩了他,跟他斷絕關係!」趙文殘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僵住了,無法回答。要我甩了元冕?怎麼可以,不行的,我怎麼也無法做到,對
那個愛我如骨的男人,我對他已經抱有無限內疚,怎麼能再甩了他呢?在我猶豫的時
候,趙文又狠狠甩動鞭子打在羅勇身上,羅勇一聲氣悶的痛呼,即刻讓我六神無主
了。
「別打啦!你沒看到他已經不行了嗎?」我幾乎急哭了出來。
「哦?我倒沒在意,怎麼樣,夜泉,考慮的如何?」趙文輕鬆的笑了出來。
「我......我......我......」看了看已經無力睜眼的羅勇,身子被打得皮開肉綻,
鮮血絲絲的流著,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狠下心,不管怎麼樣,這次我一定要救他,「我知道了!我會甩了元冕的,不過你
也得保證以後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他,包括你自己。」如果不救羅勇,他真的會被趙
文打死的。
「可以,你有我的保證。」趙文得逞的說。
「那你還不快放了他!?你沒看到他現在受傷很重嗎?」看著那地上越積越多的血,
而趙文卻還沒有放了他的意思,我焦急的喊著。
怎麼知道趙文卻揚起一抹殘酷的笑容說:「不,你先去和元冕說清楚我才放了他。」

「你!?」我心底閃過一絲心虛。
「你的動作最好快點哦,不然我可不保證等你甩得他來,他這條小命也還在不在了。」
看著我的失控,他笑得更加開心了。
看著他,我只好咬牙切齒的回答到:「我明白了。」不愧是有著金色校徽的人,的
確厲害。本想著先救下羅勇,然後拖延些時間,再靠元冕的力量保住他,怎麼知道,
趙文竟是個心思如此細膩的人。毫無辦法,我只好轉身走了去,心裡開始想著千百
種拒絕元冕的理由。也許,我和元冕的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無法丟下羅勇不管
呵,對他,我的印象始終都是停留在開學的那一天,他充滿朝氣的笑容,我們開心
的談話,愉快的嬉鬧,還有那天晚上我棄他而去時他眼中的悲淒和絕望,這些都深
印在我的腦海裡,從來沒有變過。算我自私吧,想做些什麼去彌補當日的過失,所
以,我寧願讓元冕傷心......冕,對不起了......
「你說什麼!?」元冕看著我,震驚無比的問著,眼中儘是不信。
「我......我想以後不會再見你了。」我咬著牙說,先前想好的一百種理由,卻在
他面前,一句也說不出來。也好,直接說明了也許會更好些。
「夜泉,你不是說真的吧。」元冕看著我,有些抖的說著。
「我已經不想再和你一起了,我找到更好的人了,所以,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
顧。」不知道該如何說清我和他的關係,因為我們從未正式成為過戀人,如何說得上
是分手。一個勁的說著,卻覺自己手腳都冷得發麻,控制不住的在抖。
元冕看著我,震驚的無法說話。他全身都在明顯的抖著,臉色白得嚇人,一雙眼睛
看著我,變化著,好脆弱,幾乎要碎了一般,看得我好心疼,好想摟住他安慰他,可
是我做不到,因為羅勇還在趙文手上,而他,正等著我。
「夜泉,你,你是騙我的吧?別,別玩了,這個玩笑,一,一點都不好笑。」元冕
向我走過來,笑得很神經質的說著。
「真的,我已經厭了,所以,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冕。」
「你說謊!」元冕大力的把我按在門板上,強大的衝力,撞得我有些暈。
「夜泉,告訴我,你在說謊是不是?你的溫柔,你對我的感情,不是騙人的,對不
對?我不傻,我看得出來的,你看我的時候眼睛會柔的溢出水來,這些絕對不是假的,
我知道。」他盯著我,說,溫和的眼眸,有著狂亂,有著恐慌,向我祈求著,別離
開我,求求你,別離開我。
在他的目光下,我幾乎把持不住了。使勁捏了自己一下,強迫自己說:「我,我,
我是騙你的,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不能再那麼拖拖拉拉了,羅勇還在等
著我。
「你騙人!你騙人,你騙人,你也愛我的,不是嗎?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夜泉,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好不好,不要生氣,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元冕看著
我說,是那麼的焦急,是那麼的害怕,苦澀的語氣,讓我幾乎哭了出來。
「對不起,但我真的從來沒有愛過你,對你溫柔,也只是因為我只能給你這些。」
我看著他,說出我最真心的一句話,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的,如果能再給我久一
些時間,我真的會愛上你吧......
「不,你騙人,這不是真的,你愛我,你怎麼能離開我呢?我那麼愛你,愛得心都
要碎了。」元冕激動的說著,臉上的表情是痛苦,是不信,他哭了,一滴滴淚,滴在
我手上,好燙,燙到我的心。他朝我猛的靠過來,在我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吻上了
我的唇,雙唇接觸的那一剎那,火熱的感覺讓我震驚。不要!董明!反射般的,我
猛的推開他。
「我不愛你!」我朝他吼著,忽略他那張毫無人色的臉,「我怎麼可能愛你,你懦
弱,你無能,你毫無主見,你甚至不能算是個真正的男人,我怎麼可能愛上你呢?呵
呵,你別自美了。」一個字,一句話,我嘴巴不受控制的吐著惡毒的語言,心在抽
搐,天哪,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能那麼對他說呢?握緊拳頭,努力的控制著自
己抖得不行,也冷得不行的身子,僵硬的笑著說:「就這樣,拜拜。」我想,我們
以後都不會再見了吧?畢竟,我傷你,如此之深,你會恨我吧......機械的走出門
口,自始至終我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卻仍然感到空氣中的陰冷。衣服早已經被自己
的冷汗濕透了,我走著,心中瘋狂的來回重複著三個字:對不起。就這樣吧,你自
己多保重了,冕......忍了許久的淚水,這時候終於嘩嘩的流了下來,我使勁擦著,
卻沒有放慢腳步,希望還來得及,希望趙文能履行他的承諾。
看著渾身裹著紗布安然無恙的躺在醫務室裡的羅勇是,我終於放心了,醫生說還好
送來得及時,再晚些的話說不定他就因失血過多而死。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羅勇,我
小心翼翼走過去,他睡著了,也許是昏過去了吧。一年來第一次真正好好的看他,
已經變了許多,緊緊皺著的眉心透露著主人似乎睡得極不安穩,細細的汗珠從潔白
的額頭冒出,在做惡夢嗎?輕輕撫上那蒼白清秀的臉旦,光滑的觸感,卻是冰涼的。

「有一句,一直想對你說......對不起,那天晚上我沒能救你,是我膽小,對不起,
那次和鄭濤他們強暴你,是我懦弱,對不起.......你永遠不會原諒我吧.......但
真的對不起......」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話,終於說了出口,讓我頓覺輕鬆不少,
看著那漸漸舒展的眉心,我微微一笑,「我會再來看你的,祝你有個好夢,再見,
羅勇。」說完,我便開門出去。門外,趙文正等著我,他見我出來,一笑,說:
「放心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我微微點了點頭,說:「可以了,走吧。」

夜泉番外篇 (陰差陽錯)
「啊~~~怎麼會這樣?還有張床呢?怎麼才有兩張在這裡?」
房間內響起尖銳的叫聲,葉尉刑微微皺了皺眉頭,真是一個奇怪的學長,他說他叫
什麼來著?董情,好像是吧。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上哪去弄一張床來?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粱苗?」眼
前的學長抱著頭喊著,動作頗為誇張,讓他覺得有些好笑,真是個奇怪的人,難道真
的如人們所說的,名校裡面的學生都是怪人?
「我們也不知道哪,我們進來時就這個樣子了。」房間中另外一個男生回答到。
「什麼!?你們怎麼不早說!?」這個把自己的臉塗得像塊花布的學長叫得更大聲
了。
「董學長,我看這個宿舍挺大的,難道沒有別的房間有床嗎?」為了自己的耳朵著
想,尉刑淡淡的問。
「啊?哦,這是有啦,只是.......不怎麼好安排......啊,對了,我知道還有一
間房有床位,我帶你去。」說著,這個奇怪的學長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他不著痕
跡的掙開,實在不怎麼習慣與陌生人接觸,讓他混身不自在。
葉尉刑跟著這個打扮得妖裡妖氣的董學長走著,不時的打量著四周,他還沒見過這
麼漂亮的裝飾,他的世界,從來只是學校和那有些濕臭陰冷的小天地。看著房門的號
碼。和董學長在一間房間門前停下來,眼睛一掃,是206室。董學長似乎有些猶豫,
他轉過身,看著他,欲言又止,他總覺得董學長特別喜歡盯著他的眼睛看,是他的
錯覺嗎?說話的時候看著對方的眼睛也是人之常情吧,可是,這個他有必要看著自
己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嗎?被董學長瞧得有些不自在了,尉刑開口提醒到:「董學
長?」
「啊?哦,你今晚先睡在這裡吧,我想他們會答應的。等明天床搬過來了,我再把
你安排回去。」董學長一閃神,連忙回答到。
「嗯,好的。」尉刑淡淡的應了一聲,說實在的,其實住在哪裡,對他差別不大。

董學長在門上敲了敲,不一會兒,門就開了。尉刑看過去,開門的是一個男生,個
子和自己差不多高,長得挺俊秀的,及肩的黑髮,麥芽色的皮膚十分光滑,濃黑的眉
毛,大大的眼睛,筆挺的鼻子,淡粉而豐滿的嘴唇。對方明明是個不折不扣男生,
卻又比平常的男孩都多了一分柔和,讓他看上去有說不出的賞心悅目。他站在一旁,
安靜的等董學長把情況跟那個男生說了一遍後,不經意的,突然想起這個男生是今
天下午走在前面盯著他瞧的人。有些印象,大概是因為這個男生有著一雙極為熟悉
的眼睛吧,尉刑想著。可是,自己在哪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呢?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水汪汪的,烏黑的眸子幽幽的閃動著,真是漂亮極了,像是兩顆上等的黑珍珠。看
著這一雙漂亮的眸子,尉刑覺得自己有些移不開眼。那個男生聽完董學長的話後,
便看向尉刑,然後微微對他一笑,卻讓尉刑一瞬間怔住了。那率直的單純笑容,讓
那一張清俊的臉像發了光一般,讓尉刑有些目眩,全身都有著說不出的暖意,好像
溫暖的陽光正輕柔的打在自己身上,那一雙美麗的眼睛眸光流轉,五彩斑斕,柔得
要滴出水來一般。這樣溫暖的笑容,讓尉刑有些感動,多久了,沒有人這麼對他笑
過?沒來由的,他十分喜愛眼前這個對他笑得溫柔的男生。
「你好,我叫林夜泉。」男生輕輕的說著,很清晰的聲音,也許是受了那個笑容的
影響吧,尉刑也不自覺的笑了出來,並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露出
他鮮少有的笑容,點了點頭,禮貌的自我介紹道:「您好,林學長,我叫葉尉刑。」

男生聽他那麼一叫,似乎有些窘,一雙眼睛更是透露出主人不適應的情緒。最後他
搔了搔頭髮,溫吞的說:「給人叫學長我還真是不習慣,叫我夜泉就好了,朋友都那
麼叫我的。」
尉刑點了點頭,心中想,真是一個親切的學長。
「小泉泉,你答應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還真怕開門的是小明咧。」董
學長在一旁開口道,語氣中似乎多了分撒嬌,讓他有些奇怪。不過再看看這個叫夜泉
的學長,他身上那溫溫暖暖的包容氣息,的確讓人有種想要對他撒嬌的衝動。
「呵呵,沒有問題,只睡一個晚上?」
「嗯,嗯,就一個晚上。我保證明天就把他安排回去。」
「好的。請進,尉刑,我可以叫你尉刑嗎?」說著夜泉一邊讓開身子,示意尉刑他
進去,一邊笑著問。尉刑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心中對這個學長的親切感又
多了一分。
走進去,抬頭一看,尉刑呆住了。海藍色的床上正半躺著一個男生,只能說,他從
來沒見過長的那麼美麗的男生,精雕細琢的完美五官,黑幽幽的亮如夜星的眼睛,晶
瑩剔頭的雪白肌膚,纖細柔軟的身子庸碌的攤著,卻有種說不出的誘惑人心。他真
的是男生嗎?尉刑想著。只是,那個男生並沒有像開門的夜泉那樣溫和,一雙眼睛
冰冷冷的看和他,銳利的目光彷彿能刺到人心,美麗的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表情。
尉刑感到有些不自在,卻還是點了點頭,說:「您好。我叫葉尉刑。」對於學長,
禮貌還是不能少的。
床上的男生,只是微點了點頭,輕輕的吐著近乎虛幻清冷的聲音:「我是董明。」

就在這時,聽到門關的聲音,夜泉走了進來,對床上的男生笑著說:「董明,董情
說因為突然發生些狀況,所以讓他在這裡睡一晚上,你說呢?」
讓尉刑驚訝的是,這個美麗的男生原本是幽冷的眸子在對上走過來的夜泉時,一下
子化做一泓秋水,晶亮的黑眼柔得讓人沉溺,本是美麗的臉突然多了許多活力和生氣,
恁是又美上了三分,讓人有些呼吸困難。尉刑感到自己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怎麼變
化那麼大?
「嗯,好的,你同意的話我沒有什麼意見。」再次開口的聲音,已經是暖暖的,極
為好聽的聲音。
怎麼能有人前後變化得如此之快呢?尉刑想著。
「尉行,他是董明,也住在這間寢室的。對了,你可以把行李放在這裡,那張床沒
人睡,你今晚就睡那裡好了。」
「嗯,好的,謝謝學長。」葉尉刑道了謝,就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一邊收拾,一
邊又瞄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兩人。夜泉低低的對董明說著什麼,一雙大眼述說著擔心和
猶豫。而做在他旁邊的董明親暱的揉了揉他的頭髮,似乎安慰著他。兩人之間,彌
漫著絲絲似有似無的曖昧和柔情,那親暱溫馨的態度,讓尉刑有些羨慕,他們一定
是很要好的朋友吧?不像自己,從小到大,他從來就只有他自己一個。
隱隱約約,他似乎聽到董明說:「你幫得了他今晚,也幫不了他以後,你清楚的,
他的樣子,那些人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們到底再說什麼呢?看著夜泉一雙漂亮
的眼睛時時盈滿擔心的看著自己,尉刑不由得想他們是不是在討論自己。
尉刑收拾完東西,看看鐘,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好累,正伸了個懶腰,突然聞到
一陣淡淡的清香,似乎是菊花的香味。咦?這裡有種菊花嗎?可是他來的時候都沒看
到。奇怪中,看見夜泉端著三杯冒著縷縷熱氣的茶重廚房出來。夜泉看著他,笑了
笑,把盤子放在一旁的書桌上,遞了一杯給他,「哪,給你。」
看著眼前溫暖的笑容,葉尉刑一瞬間又有了種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的感覺,心情更
是不自覺的好了起來,他接過杯子,笑著說了聲謝謝。杯子裡是澄黃的液體,緩緩的
冒著熱氣,淡淡的清香迎面撲來,不知是眼前那溫和柔亮的笑容還是這溫暖輕柔的
香味,葉尉刑覺得一天的疲勞都消失了,放鬆下來的身子有著說不出來的舒暢,洋
洋的暖意泛向四肢。
喝了一口,淡淡的清甜味,「夜泉學長,你這菊花茶真是一流的。」尉刑由衷的贊
歎道。
「真的嗎?謝謝,這可是我從家裡帶來的。」夜泉一聽,笑得更開心了,一雙眼睛
都瞇了起來,顯得煞是可愛。
慢慢品嚐著,就聽見夜泉開口:「嗯......對了,尉刑,這個......」夜泉捧著杯
子,吱吱唔唔的半天沒有下文。
「怎麼了?學長。」看著欲言又止的夜泉,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充滿了為難,尉刑
問。
夜泉看了看一旁董明,於是董明緩緩的開口,清冷的聲音:「我和夜泉今晚不在這
裡,就你一個人睡。」
「哦?這裡不是宿舍嗎?學長們晚上不睡覺?」尉刑一開口,就有些後悔了,畢竟
哪個學校的學生都不是非常尊守校規的,學長們要出去夜遊的話他這個新生也不好多
說了。看著夜泉黑亮的眼睛閃過一絲心虛,尉刑更加確定了。
「在哪裡睡是我們的事,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一旁的董明冷淡的開口,
很輕的聲音,卻有著強硬的態度,示意他不要多問。
「嗯,我知道了。」尉刑識相回答,相處了一個下午,他並不怎麼喜歡這個美得奪
人呼吸的學長,因為只要夜泉一轉過身,他就會用一種冷冷的,打量的目光看著自己,
讓人很是不舒服。
「還有,」這時的夜泉突然想到什麼的突然抬頭看著他,嘴張著,似要說些什麼可
是猶豫了會,道:「你自己多小心些,這個校園挺大的,晚上最好不要亂跑,老實待
在宿舍就好了。還有,如果有人敲門,千萬別開門,知道嗎?」見那一雙水汪汪的
大眼緊張而擔心的定定的看著自己,尉刑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
他一個人無聊的坐在宿舍,左看看,右看看,都快十一點了。一個人坐得有些發悶,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今晚的月色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在這房間裡太
悶了。真想出門,卻又突然想起夜泉的交代,搖搖頭,想,我又不走遠,不會有什麼
事的。
一個人走出宿舍,夏日的夜風吹得人有些醉了,吸著清新的空氣,他感到整個人頓
時清爽了許多。他終於考進來了,可以脫離那個油膩噁心的老頭,不用天天晚上睡覺
前緊張的把門鎖好,而且又不敢睡死,怕半夜那噁心的手又摸上自己的身子。父母
在自己七歲因為車禍去世,當時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因為整個過程中,母親都是
緊緊的把自己摟在懷裡。想想,從那以後,他就沒再怎麼笑過了,今晚,也許是受
了那個溫柔的學長的感染吧,才會又露出自己都陌生笑容。
父母死後,他看盡了親戚們醜陋的嘴臉,誰都不願意收留他。最後一個遠房的叔叔
接了他過去,他本來抱著感謝的心理,卻怎麼知道那人對自己有如此淫邪的慾念?想
起那個發福的老頭肥膩的嘴臉他就想吐。要不是他還顧忌著他那個母夜叉老婆,只
怕自己早已......為什麼考進來?其實最吸引自己的是可以脫離那個烏煙瘴氣的地
方,一個人在學校住上三年,然後一畢業就可以直接脫離他們了,自己一個人生活
了。想到以後都不要再見到那噁心的一家人他就雀躍不已。
一個人走著走著,不自覺的就走遠了,等他真正注意到的時候,他已身處在一個茂
密漆黑的樹林中,月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在柔軟的草地上,林中偶而可以看到幾盞微
弱的小燈。奇怪,這到底是哪裡?自己怎麼進來的?迷迷糊糊的走著,怎知卻是越
走越亂,不會吧?難道真的是迷路了?

※ ※ ※ ※ ※ ※ ※ ※ ※ ※

這一片樹林,一向是學生們的禁地。說是如此,大概也是因為有很少人來這裡的緣
故吧,因為這是在這片廣大的校園最深處,一個很隱密的地方。高大古老的樹,本應
是森林的地方卻不是雜草眾生,地上鋪滿了柔軟平整的綠蔭,時不時的幾盞石製古
燈,更是為它增添了不少神秘的氣氛。如果你膽子大些,走得深些,你會看到這些
參天古樹間坐落著一間木製的屋子。這個屋子很特別,一般木製的房子都是黃褐色
的,而它,卻是牙白色的,沒錯,是牙白色的木頭,一種極為稀有的古木,一般人
是絕對無緣見到的。屋子很大,四周寬敞的平台向外伸展著,屋子的造型也十分的
古雅,屋前是古色古香木雕,屋後,卻是一個小池,池水,是從山間緩緩流下來的
清泉,清澈見底,清晰的映著今晚極不尋常的月色,又大又亮的圓月,大得可以看
到月亮裡面的陰影。
月光照在著牙白色的木屋,泛起瑩瑩白光,在黑夜中發著森白的光芒。屋子的平台
上,坐著一個人,欣長壯碩的身軀,一身黑衣讓他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他坐在冷硬
的白籐椅上,兩手搭在膝蓋上,低垂著頭,一滴滴汗珠,順著他烏黑的發稍滴落在
白色的木板上。他的呼吸很沉,很重,一點不像人類的呼吸。他坐著,感覺自己全
身的血液正瘋狂的激湧著,沸騰著。今晚又是冥月,每到這個時候,他就會短暫的
失去意識。而他,最痛恨的就是失去意識,高傲的自尊不允許自己的失控。
仔細看去,在屋子前方,正伏在兩個黑影,若不是月亮映著他們額前滴滴汗珠,你
會以為他們只是兩尊石像。他們已經在那裡很久了,單膝跪著,低著頭,始終一動不
動,而讓他們冒汗的,不是長久的伏跪,而是那冰冷黑暗的狂氣,鋪天蓋地的湧向
他們,壓得他們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彷彿下一瞬間就要被吞噬了。那個男人,他們
的主子,是個極為可怕的人。
「你們都退下。」月冥流風沉沉的開口,極低極沉的聲音,卻讓人不敢抗拒絲毫。

「少主!?」其中一個人影微動了動,卻始終不敢抬起頭。
「滾。」仍然低沉輕微,卻已足夠讓兩人冷汗淋淋。
「是。」話音一落,他們即刻消失在黑暗中,不敢停留分秒,因為他的怒氣,這世
間沒有任何人能承受。
過了許久,月冥流風沉重的站了起來,每一舉,每一動,都充滿沉沉的力量,聶人
心魂。他開始移動,一步一步的走著,非常緩慢,也非常踏實的步子,他仍然低著頭,
然而周圍的空氣中,分子已經開始在劇烈的碰撞著。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一點一
滴的蒸發,瘋狂吞噬著他的全部。這個時候的他,極為危險,因為他已毫無理智可
言,只是一頭嗜血飢渴的獸,虎視耽耽的尋找著獵物。
緩慢的走著,猛然,敏銳的感官感到有外人的侵入。靈敏的鼻子,嗅到絲絲淡淡的
香氣,清清的,暖暖的,讓失去意識的他感到十分的熟悉,在哪裡,曾經聞到這樣的
香味?朝著那似有似無的香氣走過去,不久,一個人影閃入他發紅的眼睛。那個人
看到他,似乎一怔,睜大了一雙亮麗的眼睛,清澈的光芒,一瞬間直接射進他的心
裡。在哪裡見到過這樣一雙眼睛?曾經,在哪裡看到過,清澈而五彩斑斕。他眼睛
鎖住他的獵物,似乎看到他在說什麼,但他聽不到,一步步的走近他,盯著那一雙
夜星一樣的眼睛,覺得有些不對,不是,好像應該,再暖一些的,但是陷入瘋狂中
的他,已沒有多餘的力量去思考。看到獵物轉身想跑,他飛快的抓住他,把他按在
地上。他看上的獵物,從來沒有跑得了的。
不理會獵物那虛弱的掙扎,看著那一雙驚慌卻仍然清澈的大眼睛,原本嗜血的瘋狂,
開始變成了另外一種狂熱,潛意識的驅使下,他毫不猶豫的封住了對方唇。接觸的一
剎那,他又微怔了一下,非常溫潤的柔軟,可是,似乎,應該是更加柔軟的甜美,然
而,當他吸入對方口中那混著淡淡清香的唾液,他沒有再猶豫了。是他。是誰?他
不知道,總之現在,他知道他急需釋放那狂熾的慾望。
迫不急待的撕開對方的衣裳,舔咬著滑潤的蜜色肌膚,入口的清新味道,少了那淡
淡的香,但對現在的他已經不重要了,從脖子到胸膛,吸吻著,不放過那兩顆潤紅欲
滴的果實,含著,咬著,使勁擠進對方用勁踢打的雙腿間,「唰」的一聲撕開對方
的長褲,撫上那光滑健美的大腿。下身脹得發痛,讓他幾乎克制不住馬上進入那片
柔軟之中。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傷害身下哭喊的人兒,看著那雙盈淚的眼
睛,破天荒的,他伸出自己修長的中指慢慢的進入那禁閉的後蕾中。裡面那柔軟的
火熱,讓他低重的歎息了出來,一隻,兩隻,三隻,最後他再也無法忍受的抽回手
指,一個向前的用力挺身,深深的埋在那軟熱之中。抽差著,聽不見身下人兒的哭
喊,他只是望著那一雙盈淚的眼睛,然後再次吻上那帶著淡淡菊花香味的軟唇......
疼痛,讓尉刑艱難的睜開眼,入眼的,是一雙漆黑深幽的眼睛,冰冷的,不帶一絲
屬於人的氣息。動了下,後庭被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回憶起昨晚的不堪。他迷路了,
走進這一片森林,碰上這個人,莫名其妙的被他撲在地上,然後,然後......他強
暴了他,不顧他的哭喊,不顧他的苦求,執意撕裂他。好恨,本以為逃離了那個地
方,自己就可以不用再擔心,然而,誰知道到頭來還是被一個男人強暴了!多可笑,
多可恨!
顧不得疼痛,「啪」的一聲,他用力甩上了那一張完美的臉。男人沒有避開,只是
慢慢的轉回頭,看著他,冰冷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讓他沒來由的一陣抖,幾乎有些
後悔自己剛才的行為,可他死咬著唇,強迫自己死死的瞪回去,這個男人,這個殺
千刀的男人,他恨他!
看著眼前一雙清澈的水眸燃燒的看著自己,明明抖得不行,連自己的唇都咬得出血
了,仍然瞪著自己,月冥流風突然對這個長得俊美的男生產生了一絲興趣,那雙冒著
火的黑眸,充滿了倔傲,不馴,是那麼清高,是那麼的亮潔,如熱力四射的火焰,
讓他全身都興奮了起來,這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慾望,想征服他,想看看這
麼漂亮的火眸哭著向自己求繞。看來他在無意識中,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
獵物,也許接下來的日子並不會太無聊了。現在的他,只有殘念,嗜血的陰暗本性,
他當然不會記得,在他失去意識中,他在他生命裡第一次,有了可以說是溫柔的念
頭,不希望這樣一雙清澈美麗的眼睛含淚痛哭......
「我要你。」深沉低冷的聲音,莫明的震撼著尉刑的心魂,這個男人是危險的。
「你去死!變態!」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使勁對開眼前的男人,強忍著身上的劇
痛,撿起地上的衣服朝林口走去,希望能走快些,可是身上的情況不允許。走著,知
道他沒有追上來,仍然感到背後那冰冷如刀鋒的目光。
月冥流風看著那顫抖瘦弱的背影,有些熟悉,剎那間,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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